老藝術家的手機彩鈴是一首很喜慶的東北風歌曲,一直在她耳邊敲鑼打鼓得響了一分多鐘,直到電話要被自動結束通話的時候,終於被人接起來。
“莫老師您好,我是時漾。”
“哦哦,小時啊,我差點都忘了,你到東北了吧?安置好了嗎?還習慣吧?”
“昨晚剛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去拜訪您合適。”
莫青海吸吸鼻涕,嘶了一聲,“我跟老顧那麼鐵的關系,你也不用跟我客氣,沒啥拜訪不拜訪的,就是我這幾天手頭有些工作走不開,你研究課題這事兒得t緩幾天了。”
“沒關系,我等您。”
“那行,這段時間你可以先玩幾天,你要是想來冰雪大世界看看冰雕的話,我一會兒跟園區的人打個招呼,改天你來就不用買票了,其他的需要什麼就跟我說,等我忙完這幾天給你接風。”
“好的,莫老師,麻煩您了。”
“你這孩子,還是客氣,顧贇那老小子自己說話就拿腔捏調的,帶個學生也給帶成這樣,沒意思。”
時漾有些無措,只聽見電話那頭的莫青海聲音高昂,
“在我這兒你就大大方方的,把我當一家人就行,什麼都不用跟我客氣哈,我先忙去了,改天咱們再好好聊。”
“好的莫老師。”
落地哈爾濱還不到一天,時漾就已經深刻地體會到東北人骨子裡的熱情與大方,那是一種純粹的,沒有目的的親近與寬和。
莫青海比顧贇還沒有架子,似乎全然將她當做自家小輩對待,讓她的客氣和禮貌都顯得有些生硬。
這幾日哈爾濱的天氣預報裡都沒有雪,甚至還是大晴天,但是氣溫依然低得讓時漾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數字。
文旅局送來的棉服很厚實保暖,但她一時半會兒還不習慣,只覺得臃腫,行動都變得遲緩。
她只在酒店周邊轉了一圈,就凍得有些恍惚,連手機也罷了工,滿電就關了機。
惜命地回到酒店,她終於開機的手機螢幕上彈出三個未接來電,還沒來得及看清來電人,她就看見張姐和另外一個掛著工作牌的男人拉著她的行李箱迎上來。
“時小姐,你的箱子我們找到了,給你打電話你沒接,我們就直接給你送過來了。”
“啊,不好意思,我手機在外面凍關機了,麻煩你們了。”
張姐和同事相視一笑,“在這邊就這樣,出門也要給手機貼個暖寶兒。”
時漾也抿唇笑了下,“下次就知道了。”
他們在大堂的角落清點好了行李箱裡的物品,確認沒有缺少和遺落,張姐似乎是放下了一件心事,
“都在就好,不管怎麼說行李丟失是我們的工作疏忽,再次向你表達我們的歉意,你在哈爾濱期間的住宿費用都由我們承擔,希望你能玩得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