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啊,如果有天他被外星人抓走了,只有一個人能救他出來,那一定是堂哥。
訂婚後很快迎來四月。四月的頭一週,聞勉忙於整理潮生可以簽下的導演和編劇,整個電影市場已經趨於飽和,要想快速在行業中站穩最好的選擇就是具備製作的能力,這樣投産一體,初期受到的外部限制就會少很多。
他把這兩年入圍國內外獨立影節中的華語作品都看了一遍,又向熟悉的製片導演打聽,最後親自敲定了一個名單。
其中有個叫梁覽的年輕電影人,作品風格強烈,很擅長在文藝題材裡加入商業元素,只不過聽聞在剛入行時得罪了某個大導,如今一直不得志,接些零散活維持生計。
聞勉看中了他學生時期一部叫《會說話的貓》的短片,那片子礙於拍攝條件完成的比較簡陋,但故事本身不錯,稍加改動便能成一部成熟的商業故事片,重點是,他覺得裡面的女主角很適合目前的喻氤。
第二天聞勉在電話中提起此時事。
“一直演固定的型別片不利於你的突破,這個劇本的題材介於商業片和文藝片之間,主人公的創作空間也大,很適合放在《鐵鏽》後,作為你突破形象的下一部戲。”
然而喻氤卻在聽到劇情大綱後說自己不準備考慮這個戲。
聞勉頓了頓,直言:“喻氤,你不喜歡我介入你的工作嗎?希望我們之間把感情和工作區分開?”
“不是這個原因。”喻氤揉著眉心嘆了口氣。
聞勉情緒平穩:“那是為什麼?”
“沒什麼,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她放軟了語調,央道:“你別問了好不好,我知道你想幫我,就像你說的,我現在的狀態不好著急進組,機會總會有的。”
聞勉心道可惜,但他不會強迫喻氤做她不喜歡的事,反正公司只要建起來,往後合作的機會還很多。
兩人又聊了幾句,喻氤的背景音傳來了呼喚,緊接著有人小聲詢問她的去處,聽對話是和她一起錄節目的其他嘉賓,喻氤高聲回應:“哎!姐!我在洗衣房裡,馬上下去!”
她回過頭來,和聞勉通話的聲音悶了許多,像是捂住嘴不想讓人聽見:“不說了,民宿來客人了,我得下去幫忙,節目組這兩天安排了外出活動,到處是攝影機,可能不方便通話了,我們發訊息好嗎?”
聞勉笑了,清越安撫:“好,保持聯系。”
“保持聯系,”喻氤說完,又飛快地補充了一句:“抱歉。”
聞勉低道:“沒關系,你永遠不必對我說抱歉。”
這話沒有傳遞出去,喻氤那邊已經結束通話了電話。
放下手機,聞勉陷入了思考。
他和喻氤的感情較之尋常情侶太過特殊,離開了劇組,隔閡漸漸顯現出來,幸而他們還有很多時間,他記下了這件事,打算抽出空來問問周湘——他能夠瞭解喻氤的來源實在是太少了,一旦她不願向他開啟內心,他將一無所獲。
聞勉看著手邊堆積成山的待辦事項,感到了耐心逼近告急的沉悶。
就在這通電話的第二天,在歐洲的最後一場商務拍攝結束了。
倫敦的陰雨天寒風冷澀,街上僅有的幾個行人全都裹緊衣服行色匆匆,路過某個街區時,一個中年男人靠在冰涼的電話亭裡又哭又笑地打著電話,他手中的亮粉色電話柄,被人用醒目的藍色記號筆塗了一句話——“te her u ove her.”
那抹粉色和塗鴉從窗外一閃而過,在聞勉的視覺上停留了數秒,等他直起身回頭看時,已經看不太清了,只有男人喜極而泣的模糊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