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驚雷橫空劈下,雨,下得更大了。
蠻王來了。
葉流卿眼眸微微閃了閃,卻沒有露出半分異樣,那一張如花似玉的嬌美臉龐上,更是充滿了嚴肅與浩氣,她高高地昂起頭,凜然而不可侵犯,美的那般奪目,又那般莊嚴而神聖,
柯曄翰看著葉流卿,眼眸中滿是悲傷與懷念,曾經,梅花樹下,那女子高傲地昂起頭,凜然而不可侵犯,下一刻,卻因為看見他,凜然便轉化為萬千柔情,那狹長的鳳眸彎了起來,笑得眉眼彎彎,彷彿一個天真稚嫩不諳世事的小公主,任誰的心,都軟成了一汪水。
而現在,她卻再也不會對他這般笑了,她只會高高地昂起頭,凜然而不可侵犯,莊嚴而神聖,甚至帶著冷漠,她將所有的柔情統統掩藏起來,然後給了另一個男人,她的柔、她的愛、她的期盼與喜悅,統統不再屬於他,再也不會屬於他。
在這一刻,失去的滋味就那般明顯,
他所有不想面對的事實、他所有安慰自己的話語、甚至是編造出來欺騙自己的謊言,都在這一刻,統統被面前的女子以一種決絕而凜冽的態度撕開,柯曄翰甚至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那步伐都帶著幾分倉皇,彷彿承受不了一般,連看向眼神都帶出了幾分懇求和倉皇,彷彿在懇求她不要再說了一般。
但是眼前的女子卻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他退一步,她就進一步,
唇角泛著冷笑,眼眸帶著嘲諷,
明明比他矮,卻彷彿居高臨下一般,硬是讓柯曄翰有一種羞恥感,他猛地扭過頭,不敢對上她的視線,十分狼狽。
葉流卿冷笑出聲,那聲音刺的柯曄翰竟然手指一抖,險些奪命而逃,“古語有雲,女子未嫁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她的聲音冷淡的出奇,讓柯曄翰心中頓時升起一陣涼意,“我既出嫁,自然應事事遵從夫君,你卻讓我暗害我夫君,你把我置於何處呢?”
“暗害出手,是為不義;害草原戰火飛起,是為不仁;女子出嫁以夫為天,我背棄夫君,是為不忠;讓父皇母後的期盼落空,是為不孝;”
“將軍一席話,便想害我於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之地。”
葉流卿停了下來,一雙狹長的鳳眸定定地看著柯曄翰,彷彿要把柯曄翰深深地印入腦海之中,她的眼眸中漸漸的浮現出失望,那失望彷彿像刀子一般淩遲著柯曄翰的心,他想要說什麼,想要辯解什麼,卻發現此時此刻,他一個字都說不出,都說不出。
她輕輕一嘆,無聲道:“翰哥哥,你究竟把我,置於何處呢?”
“你把我當什麼呢?”
“你有為我想過嗎?”
她定定地看著他,那三句話明明沒有任何聲音,卻比任何聲音都讓柯曄翰振聾發聵,一時間,柯曄翰大腦嗡嗡作響,整個人甚至都忍不住地顫抖起來。
他想要反駁,想要辯解,想說他有多麼思念她,想說他有多麼愛她,想說他願意放棄一切帶她走,他想說的太多太多,卻在她那失望的眼眸之下,一個字也說不出口,說不出口。
“你走吧。”
良久,她輕輕道,
“自今往後,你我兩別,恩怨相忘,不要再見面了。”
柯曄翰的眼眸中終於染上了驚恐的顏色,他幾乎是脫口而出,“不——!”
那言語之中的痛苦之色,是個人就能發現。
“這種事情,柯將軍還有拒絕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