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她,叛了王上又如何?
為了她,負了這個世界又如何?
暗一緩緩跪在地上,那一張如花的嬌顏依然在他腦海中回蕩,她笑起來的時候,定然很美,那一雙清澈的水眸會漸漸染上晶亮的色澤,耀眼的光芒一點一點地自那水眸中升起,彷彿可以照亮整個世界,但是她很少笑,
更多的時候,她都是微微垂著頭,或冷淡、或譏嘲、或悲哀地笑,那一雙眼眸之中難掩壓抑的痛苦和悲哀,彷彿連光芒都一點一點地散盡,曾經,她看向王上的時候,是帶著笑的,眼中也是帶著幾分光亮的,就如同每一個新嫁婦一般,對著自己的夫君帶著天然的期待與羞澀,娉娉婷婷、嬌豔如花,但是什麼時候開始,她眼中的光芒盡數熄滅,開始病榻纏綿的呢?
“昨晚闖進了刺客,據說離曦月的帳子還很近?”
蠻王的聲音在這帳中響起,驚醒了還沉醉在自己思緒中的暗一,蠻王將手中的密保扔在桌上,發出不大不小的動靜,暗一心中一顫,忙低下頭,恭恭敬敬道:“……是,大王。”
是了,是她病榻纏綿三日,大王都不現身的時候,她堂堂西成公主、蠻王夫人,連個大夫都請不來,她的病越來越重,越來越重,
三天後,大王終於出現了,
卻不是為她請大夫治療,
而是……
“那你覺得,這刺客來自何方?”
蠻王從臺上走下來,一步一步向暗一靠近。
暗一心髒驟然一跳。
他深深垂頭,恭恭敬敬道:“屬下不知。”
“屬下曾聽到外邊的動靜,但屬下追出去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暗一盡可能壓抑自己的情緒,一板一眼地說道,“那人功夫不弱。”
“還能比得過你?”
蠻王拖長了調子,語氣中頗有幾分漫不經心。
這聲音,比剛剛的聲音都清晰。
蠻王已經離他很近了。
暗一的頭深深埋下,他知道,蠻王這是懷疑曦月公主了,他心裡更添了幾分惱火,彷彿有火焰在燒,但是他卻不敢表露出半分,只得盡力平穩道:“那刺客並未向夫人帳中來,屬下聽到外面動靜的時候出去一探,附近卻沒有人,屬下便回去了。”
沉默在帳子中蔓延。
半晌,蠻王嗤笑一聲,目光在那一瞬間犀利起來,如針一般紮在暗一身上,聲音更是寒入骨髓,“你的意思是,這件事跟曦月無關?”
尾音上揚,帶著濃濃的危險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