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了也可以的,不小心弄丟也沒事,她做什麼都是對的,只不過如果那一天真的到來的話,他會重新調整好應有的狀態,把自己變成她會最喜歡的樣子——
然後,他會想辦法回來。
別擔心,真正懂事的狗會自己找回家的路,不用擔心他會不小心走丟。
因為他的妻子在這裡,所以他就算爬也會重新爬回到她的身邊的。
好在經過連續幾日林暮川的觀察,這一系列的過激妄想暫時沒有實現的機會。
晏秋帶他過來,似乎就真的只是想要讓他找一個熟悉的環境稍稍鬆口氣。
這附近很安靜,也很熟悉,除了更遠處往來巡邏的無人機之外,幾乎沒有什麼人來往行動,林暮川在這裡可以很放鬆,不用擔心有過去的熟人會認出他,投以某種暗示意味十足的諷刺目光;也不必擔心這裡會遇到上庭區的人,把他當做某種骯髒的流浪動物,只願意遠遠觀望。
他現在的身邊只有晏秋而已。
很好。
很安靜,也很滿足。
晏秋把他放在這附近隨意放鬆,自己則繼續四處走走逛逛,用她的話來說,就是“監察官日常工作差不多也就是這樣了”。
“不穿些什麼防護道具嗎?”林暮川指了指那些巡邏的聯防署士兵,無一例外地全副武裝,看起來像極了某種機械的人形變體,晏秋搖搖頭,回答說:“監察官的閾值都很高,我不需要那些。”
因為所謂的汙染,更傾向於一種對有機生物感性認知的精神入侵,在積累到某種程度後,再慢慢轉化進入實體的血肉之中。機械固然能起到一定的防護作用,但哪怕是財團最新研究的那些探索儀器,也很難精準判斷那些會隱藏會成長的弱小汙染源。
至少到目前為止,人類唯一能依靠的情報來源,就是監察官的人工搜尋。
所以監察官的閾值一定要是常人的數倍才可以,這能確保他們汙染區在沒有任何特殊防護的前提下也能往來自如,並提供給身後部隊盡量精準的情報。
這些東西沒必要和林暮川說,她總覺得說了他也無法完全理解,但林暮川認認真真看了她一會,想了想,問:“那用不用我揹你?”
“不用,”晏秋回答,“這裡我也來過很多次,自己走就好了。”
“好。”林暮川溫順應聲,“那我走在你後面,以防萬一,這樣能安全些。”
晏秋沒拒絕這個,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即使沒人說話空氣也意外地沒有什麼尷尬感,晏秋走的不快不慢,側臉似乎還有些隱約的出神。
直到林暮川的的腳步聲忽然停下來,周圍的聲音變化便顯得格外突兀。
晏秋走在前面,也跟著停下來,轉身看著他。
“暮川?”她低低叫了一聲,“怎麼了?”
“……不,沒什麼。”林暮川神色如常的轉過頭,對著她露出個十分無辜的笑容:“我只是忽然想看看這條路不太好走,而且為什麼要走這邊?要是單純想在這附近逛逛,我知道有其他地方,能更寬敞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