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帝王不得入內。
燕鐸怕她闖了進去,無心纏鬥,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之色,彙聚所有掌力擊向一空,意圖脫身。
內力抗衡之間,兩敗俱傷。
看出他在拼命的想要守護這個密室,阮舒窈很貼心地再次觸動機關,幫他關上了暗門。
燕鐸詫然看她。
一空到底是年輕,很快重新凝聚內力,抬掌間,阮舒窈轉身與他面對面相視。
不管怎麼說,那個人是燕寧的父親,一空這一掌下去,他必然活不成。
“休息一下。”
她心跳得巨快,幫誰都不對。
由於緊張沁出的細汗揮散一抹淡淡清香,只與她相隔半步的一空能夠聞見。
他竟然真的平靜下來,斂住了掌心真氣。
燕鐸得以喘息,掙紮著從地上站起身,抑著喉頭血腥,啞聲問:“你可想過弒君之後,金烏城會面臨什麼?”
九流部·佛教悟曰:冤冤相報何時了,劫劫相纏豈偶然。
今日他成功複仇,殺了北國皇帝,他日燕寧必會設法踏平金烏城。
所以,這一切的根源,是什麼?
“為什麼一定要複活一個,已死之人?”
一空緩緩收手,複雜目光與文景帝交彙,兩人的眼神都蘊含深意,彷彿這一刻無需言語,便已交流了千言萬語。
他們都用過續命天書,那些法子不是傷人就是害己,又因梵文所著,古今譯文晦澀難懂,全靠個人領會,搞不好全是亂來。
這些年燕鐸一直在做的事,集齊下冊續命天書,複活王皇後。
沒有幕後勢力支撐的金烏城,成為血包。
“她沒有死。”燕鐸彎腰扶住通往帝王寶座的臺階,緩慢靠在地上,勉力壓下喉頭翻湧的鐵腥味,屈了屈長腿,喟嘆道:“我只是,想救她……”
深邃目光裡泛起漣漪,像是融化了的冰雪,塵封的記憶在冰面下流動,透著寒意。
王氏女及笄那年,便嫁給了他。
掀開喜帕之前,他們都沒見過面。
各自給了畫像,只是他沒看。
她與沈載舟是同門師兄妹,從小離了雲州城,因著丞相府嫡女的身份才被選入宮中。
燕鐸待她寬厚,縱著她的性子。
成婚一年,他們才圓房。
皇儲令頒布之初,朝堂上爭吵了數月不休,她與燕鐸的關系,也是在那個時候,開始變得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