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凝固了般,陷入了短暫沉默。
燕寧側過臉,彷彿要把她每一個細微神情刻進心裡。
“咳咳。”她掩嘴咳嗽起來,抓住燕寧抬起的手,不再猶豫道:“殿下可否告訴我,陳夙,是不是傷重?”
這應該就是燕寧對他,避而不談的原由吧。
燕寧回身坐於床沿:“你的傷,需靜心調養,不許再想旁人。”
“可陳夙不是旁人,他救過我的命。”促急答完又補充道:“他敵不過王宗瑞。”
“我已命人抓了王宗瑞,你不必再擔心。”燕寧神色不變。
午後暖陽光芒溫煦,阮舒窈透過指縫望向天空,輝煌殿宇好似華麗的金絲籠。
燕寧陪了她兩日,手上公務實在堆不過,趁她睡熟,大殿參加朝會去了。
她醒後試圖向宮女打探些訊息,宮女們皆是心驚膽戰,生怕說錯什麼,問多了就跪下請罪。她總感覺事情透著一些古怪,跟燕寧提了幾次回沈府,燕寧總以她需要養傷為由,搪塞過去。
午膳胃口不佳,菜餚撤下時一道熟悉身影映入眼簾。
樂華公主制止住正要去通風報信的內侍。
公主身側太監裝扮的男人格外打眼。
“兄長?”阮舒窈很是詫異,沈慕時會為了見自己穿成這樣。
他身為大司馬,何時做過這等偷偷摸摸的事,心中莫名苦澀。
沈慕時知她在宮中,硬闖定然行不通,又實在擔心妹妹安危,無奈之下求了公主幫忙。
“聽殿下說,你在宮中養傷,可好些了?”男人神情斂著一絲難堪。無論殿下對自家妹妹是什麼目的,強行留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在他殿中,傳出去姝妍的命運自然捏在他手裡,倘若他翻臉不認,君臣之間如何抗衡?
何況發生緬因刺殺之事,沈慕時難辭其咎,再想博取信任,需要付出更多代價,殿下貿然將人扣宮中,絲毫也未將他這個大司馬放在眼裡,難免不叫人懷疑,皇子是有以此敲打自己,羞辱沈府之意。
阮舒窈不知沈慕時心中所思,只知兄長看重禮義名節,連忙解釋:“我這點小傷,還要勞煩殿下過問,可見殿下對沈府實是看重,晚些殿下得空,我便前去請辭,兄長無需擔憂。”
皇子殿下早就派人去沈府告知,說她需要在宮中休養一段時日,未得召見,旁人不許打攪。
如今聽她這般言辭,怕是還被蒙在鼓裡。
沈慕時目光微沉:“現在便隨我回去罷。”
她心頭一緊:“兄長,我。我今日是準備回府,但是,我想當面與殿下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