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顫抖的嗓音,阮舒窈按住胸前傷口,邊往後退邊喊道:“救命,王小姐要殺我。”
“你……”王思妍惶恐地瞪大雙眼,望向聞聲趕來的人影,倒吸一口涼氣,快速丟掉手中素釵,呵斥道:“瘋了,真是瘋了。”
暮色下阮舒窈踉蹌著身子,腳下一滑直直跌入結實臂彎,幾縷發絲零散,別有一番楚楚動人,她淚眼婆娑地望去,兄長沈慕時正神情關切地看她。
心中一虛,小腦袋埋進他懷中,哭聲道:“兄長救我。”
夜色昏暗,牢房角落裡,令人汙嫌的老鼠鬧騰不休,偶有一隻從她腳邊穿過,她蜷縮著身子,雙手抱緊膝蓋,空氣中彌漫著難聞的濁氣,她一刻也待不下去,可望著牢房外氣勢淩人的沈慕時,眸子裡又燃起一絲懼色。
從來王思妍都不曾受過今日這樣大的屈辱,實在沒想到,那個看似柔弱的沈二小姐,哪裡來的膽量,竟敢陷害自己。本以為她已經中了自己的圈套,現在看來,自己對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像一個笑話。
等在雲兮樓裡的孫仲秋,久久不見王思妍領人過去,心中正起疑是何變故,侍從慌張來報刺殺之事,心道此事太過蹊蹺,趕忙前去投告王宗瑞。
王思妍也知,出了這麼大的事,王宗瑞定會救她出去。她強迫自己再耐些性子,到時候別說沈二小姐,就是整個沈府,她一個也不會放過,她要讓沈姝妍付出最最慘痛的代價。
牢裡的每時每刻,她都覺得無比難熬。
沈慕時顯得愈發沒了耐心,沉聲道:“畫押。”
他本不會對一個女子如此兇惡,但想起阮舒窈像只受了驚的小兔子鑽入自己懷中時,沈慕時就已經斷定,平日裡謹小慎微的妹妹受了委屈。卻沒料想到,她竟是險些失去性命,沈家女眷算是沈慕時的最後底線,只問阮舒窈一句:“是誰要殺你?”
阮舒窈渾身抖得厲害,一個勁看向王思妍,片刻便暈倒在他懷中。
這還能忍?
沈慕時當即擒住王思妍,說要親自帶她見官,要讓犯法者,因罪入獄。
盡管王思妍一路狡辯,是沈二小姐在陷害她。
沈慕時置若罔聞,只覺得這王思妍太過吵鬧,割下袍角堵住她的嘴。
到刑部牢房時,也沒人敢攔,司獄司慌慌張張,什麼也沒弄清楚,沈慕時說什麼,他就做什麼,開啟牢房後才顫顫巍巍問沈慕時:“大,大司馬,這,這女子是,是犯了何事?”
“謀殺。”沈慕時親自把她推入牢中,補充道:“蓄謀傷人,杖責一百,徒三年。”
“是,是是是。”司獄司似是這才想起北國刑法,裝模作樣的拿出筆墨準備記錄案宗,嚥了咽口水,狐假虎威的盯住王思妍,問:“姓甚名誰?所犯何事?”
王思妍瞪向他,嘴裡塞著袍角,一雙眼睛像是在罵人。
司獄司尷尬笑著,對沈慕時請示,是否能取出塞在犯人嘴裡的布。
沈慕時點頭,神情肅穆的立在牢房門口。
司獄司為了討好沈慕時,特意表現出一副剛正不阿的神情,拔出王思妍嘴的袍角,絲毫也未憐香惜玉。
王思妍下顎張得太大,一時間不易合攏,久未答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