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孩子,讓你受苦了。”趙氏神色略有波瀾,盡管早已見過阮舒窈的畫像,可這靈動模樣是比畫像還要美上十分,心中暗忖,難怪能入儲君之夢,她回來,雲州城怕是要掀起風浪。
“你阿姊,初冉。”老太君嘴角掛著笑,教人忍不住親近。
身著軟羅輕紗的女子二十上下年紀,一張芙蓉秀臉,膚光如雪,氣若幽蘭說不出的矜貴,她抿著嘴,笑吟吟對阮舒窈點頭。
那甜絲絲的笑意令人眼前一亮,甚至忽略了這一路的奔波勞累。
“見過老太君,沈夫人……沈小姐。”陳夙拔高聲音道。
幾人對陳夙頷首回禮,神色平常。
老太君緊了緊阮舒窈的手,眉目間散漫出擔憂之色:“可是染了風寒,身上這樣滾燙?”
聞言,眾人齊齊望向她。
阮舒窈耳根霎時通紅,相較旁人她是要體熱些,隨口解釋道:“許是因昨夜未眠,無礙的。”感受到陳夙投來的目光,又添言道:“路上多虧陳將軍照拂,舒窈才能安然見到祖母。”
老太君望著她略顯憔悴的模樣,心裡明鏡似的,攙著她的手只道回府細敘。面上自然也感激了陳夙幾句,說是大司馬昨夜入朝堂議事,至今日還未回來,府上多是女眷,陳夙不便久留,自行離去了。
沈府很大,院中甬道相銜,飛簷廊彩,山水林園,宛如天成。
老太君與沈初冉你一言我一語的對她說了些體己話,生活喜好,讀書識字諸類,顯然還是十分克制,知曉她疲倦,再深的話也未多問,吩咐幾個丫頭先替她洗漱,晚些休息好了再讓醫者請平安脈。
丫鬟們早聽說府上要來個嫡小姐,卻不知脾性,只知她是在天厥長大,原以為是蠻人,沒想到竟是比大小姐還要嫻雅惹眼。
濛濛水霧裡,阮舒窈背對著丫鬟嬤嬤,素色衣裳褪去,雪白凝脂豐腴誘.人,她嬌軀紅潤,緩緩下到水中。
小丫鬟悄悄看她,登時面紅心跳。就連屋裡的嬤嬤,也有些拘謹起來,腹中臆想,小姐的身子嬌媚細嫩,盈玉模樣緋潤動人,好似剛行完秘事嬌滴滴的。
沐浴後阮舒窈愈發無力,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這一覺足足睡了四五個時辰,醒時已是日薄西山,她口渴的緊,守著她的小丫鬟早備了茶水,說是醫者已侯在府裡了,就等給姑娘請脈。
阮舒窈莫名心虛,支開丫鬟偷偷服下兩枚素心丸。
醫者瞧不出症狀,道是回頭翻了醫典再言,多半是無礙的。
晚膳後老太君後親自帶她去祖堂,她阿孃阮雲蓓的棺槨早運回北國,已請法師超度,與沈載舟同xue,牌位正供奉在祖堂中。
從前阮舒窈只覺得婆婆待她極好,生身母親一般,喚了她那麼多年的阿孃,還以為是以她兒媳的身份,沒想到,竟是在她死後才明真相。她最放心不下的,一直都是親生女兒,她把阮舒窈嫁給親手養大的沈毅之,沈毅之的身份她最清楚不過,當真是父母之愛子,為其謀深遠。
阮舒窈跪在牌位前,眼淚咽進心裡,她想著,從前阿孃該有多希望能與沈載舟永永久久在一起啊!生前的遺願算是完成了吧,阿孃以平妻的身份,入了沈府祖堂。
為了阿孃,也為了她自己,今後必然要堂堂正正在北國立足,絕不辜負阿孃那麼多年的苦心經營。
夜色愈濃,丫鬟早早服侍她回房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