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臣勾起唇角,如同打量一隻待宰的羔羊。
“那你可以,再三考慮,在下進屋時說的話。”
阮舒窈眸光暗了下去,他是來提親的……
如今想來,盡是卑劣。
原是東窗事發。
李修臣淡然一笑,算解釋得通,為何她突然轉了性子,畢竟兔子逼急了還會咬人呢。
她可從來沒有咬過人,怎麼欺負都是強忍著,故而李修臣也從未憐惜過她,都是緊著自己縱興。
而失蹤的這幾日,她到底經歷了什麼?
她孃家無人,孤苦伶仃,自己是她在這世間唯一的依仗。
思至此處,李修臣的怒火不覺間消散殆盡,恍然掠過一絲愧意,娓娓寬慰道:“這個世上的人都很壞,各有各的陰險狡詐,有的是為了能在天地間揚眉吐氣,有的只是喜歡打壓旁人,彰顯自我權勢,或,色.欲燻心。當然,如今在窈娘眼裡,更壞的人必然是我,疑心我利用趙二貴,迫逼你改嫁,可窈娘又何嘗不是利用我,來達成你自己的目的?你為了救婆婆,就是孝道,我費盡心機娶你,怎能不算是情深呢?”
阮舒窈本也不是為了來與他分辨過往對錯,對他的話自然無甚好解。蔫下眸子,細聲道:“留苑偏僻著實惹人心悸,貿然尋來大人府上,可否借偏房住些時日?”
她主動想要留下的話,傳進李修臣耳朵裡,別有一番意味,霎時心神躁動,抑不住嘴角上揚。
若非念著她受了苦,只想不管不顧將人拖進房中。
見她神色倦怠,安撫自己是時候未到,等她捱不住,那才有意思呢。
左右林府小姐還未過門,留她在此消磨些時日,總歸好遮掩的。
“你為何回來?”李修臣亦不是輕易就能糊弄的人,她明明一心想要離開,既然脫困自會尋一天高海闊之地,再不任人磋磨。
那她回來到底為了什麼?
阮舒窈清冷眸色宛若兩泓幽泉,驀然回望間我見猶憐:“我受了傷,實在無處可去,多虧醫者相救,送我至府衙。”
“是什麼樣的醫者?”
彷彿她口中說出的話,都不是李修臣想聽的。
纖細腰身微微晃蕩,柔弱模樣像是受不住折騰的枝頭嫩花,溫聲道:“興許還未走遠,大人可追上去瞧瞧?”
李修臣眉頭一蹙,深邃眸光寸寸打量著她,明明近在咫尺的鮮豔靈動,卻又那樣陌生,明明是在揶人,卻又那樣坦然,好似確無一絲隱瞞。
但這還遠遠不夠,李修臣有更多的話要問。
“離開留苑那日,你還見了誰?”他聲音低沉,一副審視姿態。
阮舒窈雙眼微眯,似是不太明白他此問何意。
“趙二貴死了,兇手還未緝拿歸案,此事非同小可,你再想想清楚?”
那便換個方法來問,她素來膽小心善,藏不住事的。
阮舒窈心下虛驚,深深看向他,眸低掠過一抹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