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沈毅之死了,他所在的先鋒營全軍覆沒。
多少個午夜夢回,她泣不成聲,隨處可見的泥濘坎坷亦能逼她入絕境,推她下深淵。
這人世間的虛驚一場,還真是漫長弄人。
如今沈毅之回來,鮮衣怒馬少年模樣。
可自己呢,清純皮囊下盡是不堪,早被汙穢籠罩。
發生在她身上的那些事,如何才能雁過無痕?
她不該再肖想其他,屬於他們的過去,早隨亡夫的生前之物葬入墳墓,心裡叫囂著讓他走,可決絕的話噎住般,始終捨不得說出口。
“窈娘~”
“窈娘?”
這時,苑外傳來男人猥瑣低呼聲,伴著稀碎腳步很是駭人。
她黛眉微蹙,輕輕拭去眼尾潮潤。
房門斜斜歪歪半掩,來人還未伸手,破損木門唴聲落地,無端紛擾一室旖旎。
阮舒窈若流風迴雪的身影,聘聘立在眼前。
一隻不太利索的腿腳探了進來,來人是潑皮無賴趙二貴,見屋內再無旁人,目光肆意在阮舒窈身上游移,嘴角勾起淫.笑。
“小美人兒,兩三年未見了,瞧你如今光景,還不如當初跟了我呢。”
“你來做什麼?”阮舒窈神色清冷。
趙二貴掩面一笑,聲音帶著一絲褻玩意味:“哈哈哈哈,我來,是為了你啊!你一個人在這裡太寂寞了。你看我,多麼有趣,就讓我好…好…。”
霎時,粗鄙話音戛然而止,趙二貴瞳孔放大,面色鐵青,像是被剝離了靈魂,癱軟倒地。
當年趙二貴夫婦胡攪蠻纏,鬧的阮舒窈無法出門,這才促成李修臣施恩娶她。
威逼下,趙二貴交代,此次進城是為了以當年助李修臣得到阮舒窈之事,向新上任的府尊大人討些好處,可這個李修臣也太壞了,眼珠子動一動就能冒出幾百個心眼,讓他吃了好大個啞巴虧,心裡氣不過才費心尋來阮舒窈的住處,本想討些便宜就走,誰知又招了這頓毒打。
入夜燈火輝映。
知府衙役疾步穿梭平西街巷,市井茶樓低聲議論城中動蕩,緊張氣息蔓延。
“這是抓什麼人吶?”
“不知道啊!看動靜不小。”
“喂,喂,放開我娘子。”
領頭衙役確認過眼前婦人非所尋女子,悶不做聲松開她,婦人花容失色,與自家丈夫偎在一起連連後退。
街上行人如織,阮舒窈緊隨沈毅之身後,二人刻意避開熙攘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