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
她自是不會在意他,只是被人輕賤的感覺,有些不好受。
李修臣笑意狡黠,目光在她眉宇間端詳良久,卻尋不出一絲絲介懷,遂斂起失望之色,好似在喚溫禽細犬。
“窈娘過來。”
她暗暗攥緊衣袖,猶豫一霎,硬著頭皮行去。
李修臣唇角微抑,似是突發興致:“林小姐囑咐,要為夫親筆撰寫聘書,窈娘可願,為我研墨?”
頭頂眸光揶揄,她別過臉:“窈娘愚笨,不會研墨。”
李修臣面上笑意僵住:“只要你說,想一心一意與我過日子,我或可拒了這樁好事。”
她壓下胸腔澀意:“如何抉擇,大人心中早有答案。”
李修臣繃緊的神色漸漸放鬆,慵整衣袖緩步立於她身側,兩人捱得很近。
耳畔襲來溫潤鼻息。
“我教你。”
臂膀自然環住她,指腹摩挲過柔嫩手背,墨石長長一條,包裹在兩人掌心。
手上力道漸重,隨著指尖推圈,墨錠黏附硯堂,硯池裡暈出些濃稠墨汁來。
她如提線木偶,除了耳垂那抹緋紅,對男人有意挑逗剋制得緊。
李修臣出身清寒,少年得志,名利場上見過不少投懷送抱的美人,他表面正經不屑一顧,內心倒很是希望阮舒窈,也能如那些女子一般。
純美如她,乍見驚豔,卻太過古板,刻意疏離,時日愈久徒生無趣。
李修臣期待過自己也能被她喜歡,可她連夢中都在喊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即便那個人已經死了,依舊讓李修臣嫉妒到發狂,只能透過與她親密,去感受擁有。
腦海被她勾起的那股邪熱侵佔,指腹探向玉腰,胸膛起伏下矛盾交織,想更進一步時,她慌亂打翻硯臺。
懷中人扭身避開,他心頭空了一晃,眸光落在殘留餘溫的掌心,嗤笑問她:“莫不是,打算繼續為前夫守節?。”
“我有喪孝在身。”
她抬眸望向男人,長睫顫動。
婆婆逝世方才數月,未及三年魂盡,理當為長輩守孝,禁忌之事絕不可觸。
“喪孝在身又何妨。”
男人想起三年前,她亦是這身孝服,那時為救她婆婆,她可是百無禁忌。
像是陷入瘋狂,滿腦子只想要了她。
對上那一垠最原始的欲渴,幾乎毫不猶豫,她轉身朝門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