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的手無力地在半空中虛抓。
阮慕想要問一句,卻發現..是多此一舉。
心跳有些快,她這時候才知曉,他罷官是為著什麼,過去的誤會,還想也找到了些許的由頭,只是如今,她已經無力再無想拿許多,踉蹌著出門而去。
那屍首,不是崔煊。
可是他的人,卻已經這樣半點音訊。
一月過去。
三月過去。
半年....
沒有半點影蹤,即便是竹戒,也已經垂下肩膀,無力放棄。
沒可能了。
阮慕這些日子,養了些許回來,雖然吃得不多,比剛回來的時候,還是要好些了,二夫人不再出門,人很多時候都有些恍惚,不過阮慕瞧見她的時候,也還正常,不知道是真的恍惚了還是不想出門再去見其他人。
再第三個月的時候,二夫人就離開了這裡。
阮慕一直等到,徹底放棄的那一天。
山腳下,他可能掉落的每一處都已經搜尋過了,沒有人。
甚至找到了他帶血的衣裳,可是人..卻沒有半點蹤跡,再加上附近野獸出沒的痕跡,沒有人明說,可事情到底如何,其實....已經無需再言。
阮慕再竹戒的陪同下,再次去了那個山峰,也再次去了那個小平臺,她的情緒似乎已經平靜下來,接受了人已經沒了,甚至連屍骨都找不到的這個結局。
“我想一個人待會兒。”她淡淡說。
竹戒抿唇,垂下凝重的眼神,抬步離開。
阮慕在那裡呆了許久,幾乎一動不動,終於,天色暗下來,她站起,才發覺長時間保持一個動作,腿腳已經麻得不行,痠麻的刺痛襲便全身,阮慕忍不住顫了一下,眼淚奪眶而出。
一滴又一滴,最後忍不住,整個肩膀都抽動起來。
她沒想過和他怎樣,可也從來沒想過,他會...
她以為,他們會像兩條平行線,日後不再有交集,他繼續做他高高在上的丞相權臣,她依舊是一個路邊野花,進水不犯河水,雲泥之別。
可是....
為何....
阮慕胡亂擦幹了眼淚,離開前,回頭,
遠處的夕陽晚霞絢爛無邊,這樣美好的景色,卻格外孤寂。
“又一次,說話不算話。”
“最後的一次承諾,你依舊失約。”
“崔煊,下輩子,我都不會再原諒你。”
說完,一滴清淚落下,阮慕頓了片刻,重新最後看向那抹晚霞,天色漸漸黑下來,晚霞消散天際,她抬腳,大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