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熹焦急地來回踱步,“不行,不行,皇上本就是要賜婚給你和長公主的,上頭寫著崔家才學最高的人,沒有指名道姓,那是因為長公主在外頭名聲有些不好,這是給長公主臉面呢,擺明瞭那就是你,換人...莫說以五弟的樣子,根本不可能考得上,便是太陽打西邊出來,考上了,那也是陽奉陰違,興許皇上一怒,當做欺君呢?”
崔煊停下手中的筆,“長姐無需多慮。”
她怎麼可能不多慮,她一直以為家裡最不讓人操心的,頭腦最清醒的人就是這個三弟,她從前也一直以三弟為傲,可是...他這次為何這般...
“我知道,你不想娶長公主,可...長公主說了,她允你納妾,如此這般,郡主到底是受了許多委屈,不過,我娶同她說,或者母親出面,郡主名分上是會受些委屈,可是總好過你...”
崔煊嘆了口氣,終於打斷她,“長姐想多了,我不會娶公主,不是因為郡主,而且,我也不會娶郡主。”
崔熹有些瞠目結舌,“不...不會?”
這是為何,從前兩人沒有成婚,是因為郡主守孝,孝期剛過,他便自請來了建鄴,才耽擱到現在,崔熹一直堅信,郡主就將是自己的弟妹。
可現在...不娶郡主?
當初兩人鬧得那樣沸沸揚揚....甚至不惜為了郡主,將前頭那個女人休棄,現在這是......
“你...莫是移情別戀,在建鄴遇到可心的人了?”崔熹只能做出這個荒謬的猜測。
可是剛說完,她就後悔了,不可能,自己的弟弟在感情上除了對郡主動心,二十來年連一個女人的正眼都沒有瞧過,短短的時間,怎麼可能...
她還想再說什麼,突然崔煊手臂一動的時候,露出了一截白色紗布。
“你受傷了?”崔熹大驚。
她伸手過來,方才一直淡淡的崔煊卻立刻避開,叫她沒有碰上那紗布,然後有些小心翼翼地將方才不小心弄出的褶皺扯平。
什麼移情別戀,簡直荒唐,他臉色不愉,“無事。”
怎麼可能沒事!
“長公主從京城帶了太醫過來,我去叫人來給你瞧瞧,建鄴的大夫行不行啊,萬一留下什麼後患...”
話還沒說完,崔熹便看到崔煊輕輕摩挲了紗布,表情有些...莫名的不對勁。
她也說不出來是怎麼了,卻潛意識裡發覺,他方才的動作,好似有些格外珍視那傷的意思,好生奇怪。
自己的弟弟不惜被人觸碰它是知曉的,可是對她還沒有過這樣打的反應,而且他方才的反應倒不是像不像被碰,而是,不像碰那個傷口?
是傷口很嚴重?
否則,崔熹想不出其他原因。
“不用。”崔煊說。
崔熹便訕訕地,她好歹是長姐,可是在自家弟弟面前,是沒有一點話語權的,“你當真沒有看上旁的女子?”
崔熹想想,也覺得自己這個想法簡直是異想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