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鄰居受老人所託,也去找了保安堂的大夫,那人只看了幾眼,連藥方都沒開,只叫準備後事。
阮慕過來的時候,那大夫前腳剛走。
女姑娘已經口吐白沫,燙得厲害。
這一晚,阮慕是在老人家裡住的,用了藥,一整夜都照料著這個小姑娘,換好幾種法子,到清晨,日光熹微映照大地的時候,女孩的發熱才漸漸退去,潮紅得不正常的小臉才有了幾分血色。
老人直接跪下來,無論阮慕如何阻止,她都一定要磕頭。
“您是我魏家的再生父母啊,我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扯大,她是我過世的兒子兒媳唯一的骨血,若是她沒了,我也活不了,都怪我,我不該進山去......”
阮慕安慰了老人,她自己也累了一晚。
老人家裡的確是家徒四壁,非要送些陳米,這也是她家裡最值錢的東西。
阮慕堅決拒了,而後才歸家。
第三日她便好好休息。
等第四日,她再出攤的時候,她的攤位前更是熱鬧極了。
竟像是有人在說書一般。
眾人圍著的,竟就是那老人,她繪聲繪色地描述了自己病情如何兇險,用了藥後如何改善,現在的情況比之前又好了多少,去了鬼門關一趟,才知道什麼事好大夫。
自己的孫女,連保安堂的大夫都不救了,可神醫大夫守了整晚,就是將人救了回來。
阮慕過去,那老人又是藥磕頭,叫她好生無奈。
老人還是拿來家裡最值錢的東西,非要叫阮慕收下,她不收,老人便留下,人就跑了。
只是跑了會,逢人便說,建鄴西邊有個神醫般的女大夫。
那些從前還在觀望的病人,也都爭前搶後地過來,叫阮慕醫治。
然後大家便發現了,阮大夫給藥不多,而且多是草藥,價格不貴,可藥效卻十分地好。
於是,越來越多的貧民,都不再去回春堂,反而一傳十十傳百,到阮慕的小攤位來。
病人多了,她自然是沒有法子再親自去採草藥,但是貧寒人家大多都是要進山的,因此那些年輕些的,若是願意,便可以從她這裡學些認藥草的本事,然後採回來,晾曬幹後,過來賣與她,或是抵扣看病的資費。
同時,其他的米啊面啊,牛羊雞鴨,也都可以抵扣。
再加上阮慕這裡資費便宜,她本就不是為著掙多少的銀錢,而是行醫問藥為主。
因此這從前無人問津的小攤位,漸漸人頭攢動,但打都也就是貧民而已。
所以哪怕生意極好,那也是賺不到什麼錢的,因此那些本來有些眼紅的人漸漸也不眼熱了,反而他們自己有個什麼病痛,去阮慕這裡一兩次後,那就真的認準了,再不去回春堂以及其他小藥堂。
話說那錢婆子和陳車夫回來的時候,心裡還憂慮著阮慕的事情,只因回去打聽了一番,採知道著建鄴以及周邊,可是從來沒有過女大夫的。
從前有個女子和離後試圖開個甜水鋪,那也是開不下去,白白折損了許多銀兩。
兩人盤算著要不回去後勸說她,打消這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