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漪被宜樂拉去,聽她抱怨道:“我還以為這巡視能有多好玩兒呢,這一路盡受人跪拜了,什麼也沒瞧見。”
“我覺得很好玩兒啊。”知漪也沒什麼心思用膳,望著一桌飯菜不自覺露出兩個小酒窩,“皇上好厲害。”
無論是對著臣子時的天子威儀,還是面對百姓時特地收斂了氣勢的溫和,都讓知漪兩眼冒星,越看越加為之仰慕。
宜樂伸手戳戳,一拍小姑娘腦袋,“行了,一路都在冒粉紅泡泡。小知漪,你才十歲啊,知道什麼是喜歡嗎?怎麼就看上了大你那麼多的皇上呢,等你及笄,他都要老了。”
“皇上才不會老。”知漪鼓起臉頰,氣呼呼道,“這麼多年皇上都沒變呢。”
宜樂搖搖頭,托腮撐桌,“雖然外表沒變,但是你要知道,如果不是因為那什麼大師的批言,現在你家皇上都已經兒女成群,而且和你差不多大了。”
知漪眨眼,“可是阿嬤說過,萬事沒有如果。而且皇上這樣,說不定就是註定在等我呢。”
宜樂頓時笑得東倒西歪,“本郡主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還如此自戀呢?”
不過認真想了想,宜樂竟覺得知漪這話很有幾分道理。她是個信緣之人,小知漪因緣際會自小在宮中長大,又對皇上生出感情,而且皇上還正好三十才能成婚。
這樣說出去,若二人真的成了,還不失為一樁佳話呢。宜樂胡思亂想著,本還覺得知漪和宣帝的情況就如同她見過的那首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但其實一想,兩人的年紀其實並沒差到那個地步。
宜樂有些意外知漪一個小姑娘如此看得開,而且凡事都這麼樂觀。認真看了看知漪,覺得她也是個半大的少女了,宜樂嚴肅道:“既然這樣,我實在是為你今後的生活擔憂啊……”
“嗯?”知漪滿臉疑惑。
起了壞心,宜樂很想捉弄宣帝一番,誰讓他對著自己總是一副兇巴巴死人臉的模樣,便語重心長對知漪道:“你家皇上這麼多年都沒近過女色是吧?”
“嗯。”重重點一下小腦袋。
“就……從沒有過什麼不尋常的時候?”
“什麼不尋常的時候?”
“就是,就是……”宜樂重重嘆一聲,“這讓本郡主怎麼說呢,據我多年花樓戲園遊玩的經驗,你家皇上憋了這麼多年,還什麼都沒做過,常年都是那麼一副死、那麼一副冰山冷漠臉,本郡主實在有理由懷疑,他是不是……不行了啊!”
知漪充滿了求知慾,湊過去,“什麼叫不行了啊?”
宜樂一臉不願摧殘花骨朵兒的模樣,“你年紀太小,不好同你說啊。被舅母和皇上知道了,我可要受罰的。”
小姑娘果然上鈎,“宜,我保證不告訴阿嬤和皇上。”
“咳”宜樂裝模作樣咳兩聲,摒退左右,和知漪開始咬耳朵,“知漪知道,什麼是男女之事嗎?”
“不知道。”小姑娘誠實搖頭,這方面太後和宣帝把她保護得很好,加之宮中無妃嬪,她就更無從知曉了,頂多猜測得出這是及笄出嫁後才能做的事。
宜樂其實有私藏過基本類似《金瓶梅》的書,其中描寫不可不稱露骨,本想給知漪瞄一瞄。但一看到她那雙清澈的眼眸,思及年齡,罪惡感頓生,還是作罷,只能絞盡腦汁解釋,“就是呢……&¥%”
知漪聽得似懂非懂,加上宜樂也只會紙上談兵,就更是一知半解了。
但宜樂十分會危言聳聽,從東扯到西,將幾件完全不相幹的事也硬是扯在了一起,成功唬得小姑娘憂心忡忡,當真擔心起宣帝是不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