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知漪是他看著長大,就算因為種種原因他能接受知漪成為皇後,寵愛她一生。但宣帝也無法想象自己會對知漪做出什麼男女之事,畢竟無論是誰,恐怕都很難對看著長大的小姑娘起什麼反應。如此說來,似乎也的確就像小姑娘說的那般,真的“不行”了……
思量間,宣帝臉色就在黑青兩色之前來回不定,嚇得內侍動作迅速,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大概唯有安德福能老神在在,從容不迫,他也早習慣了許多次姑娘離開後皇上胡思亂想喜怒無常的神色。
許是想了太多事情,知漪這一夜睡得不大好,第二日辰時迷迷糊糊地任憐香惜玉二人給自己穿衣洗漱,胡亂喝了幾口湯便被牽到了禦輦上。
宣帝才同幾個臣子交待好話兒,轉頭小姑娘就自發地靠近懷中。覺得有些冷,還直接掀開外袍便鑽了進去,囈語兩聲,“皇上,困……”
好在那些大臣已經退下,不然不用宣帝出聲,他們就能先將知漪斥醒。
從榆城去蘇州要先走陸路兩日,再行一日水路,接下來三天都是在路上,知漪便未作易容,小臉清爽,著少女衣裙,發髻也極為簡潔,大半都披在身後。薄紗輕軟,肢體間的觸感便極為明顯。
宣帝手提起又放下,最終還是讓安德福拿了條輕薄的毯子給知漪披上。
人肉墊子顯然很是舒坦,這路上時不時的搖晃都沒把小姑娘驚醒,縮成了一個小絨球般窩在宣帝懷中。每當有人隔著簾子給宣帝彙報時,即便有心抬頭張望,也約莫只能看見那一頭飄逸柔順的青絲。
莊澤卿作為隨扈暫代侍衛統領,隱約能瞥見禦輦內情景,濃眉緊鎖,平日臉上常帶的不羈笑意被深思取代。
他轉身打馬去了後方,因宣帝命令,安德福並未隨輦服侍,而是在後面的馬車上待命。
“安總管。”
安德福作受寵若驚狀,“莊大人,不知找奴婢何事?”
“我……”莊澤卿斟酌話語,“安總管常年服侍皇上左右,可覺得皇上……”
他頓住,又覺得直接說出知漪名字不大好。畢竟怎麼說也是個半大的姑娘了,周圍還有這麼多侍衛,他並不想影響了小表妹閨譽。
莊澤卿是從宣帝輦旁來,又吞吞吐吐,神色遊移不定,安德福也算是個人精,大致猜得出他到底想問什麼,卻道:“奴婢不過是個服侍皇上的下賤之人,只懂伺候人,哪知道其他,無論莊大人想問什麼,恐怕都是問錯人了。”
老狐貍!莊澤卿心中道,但得了這話也知道問不出什麼,只能掩了疑慮,回去繼續守著。
安德福兀自琢磨了會兒,覺得看出皇上和姑娘之間不尋常的人是越來越多了,那皇上……到底是如何想的呢?
畢竟若是皇上不想,任誰也不會察覺到。
隊伍不徐不緩行進。
“皇上。”有侍衛在簾外稟報,“宜樂郡主想棄轎禦馬。”
早知宜樂閑不下來,宣帝冷聲道:“讓她安分些,身為郡主,如此成何體統。”
“是。”
得了回複,宜樂氣得摔了軟枕,嘴裡直念“小人,小人,這肯定是報複!昨夜定是被小知漪取笑了。”
旁邊宮女勸慰,“郡主歇會兒吧,外面都是侍衛,皇上也是為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