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過菜籃子,見有半斤五花肉,想著等會要做什麼,轉頭就看到秦氏母女情緒消沉,特別是秦氏,那臉都快耷拉到地上了,手裡還拎著個包袱,是秦氏這段日子裡沒日沒夜繡的帕子香囊等物。
她剛想開口問的,就被曹媽媽給拉進廚房裡。
“夫人,別觸大舅夫人黴頭,她這會,心裡不痛快。”曹媽媽小聲說著的同時,還留意著窗外的動靜,見秦氏回去房裡,才繼續說。“她今天不是拿東西到街市上去賣嗎?”
“是啊,怎麼沒賣出去?”
“可不是,她面皮薄,我幫著她給撐了個小攤子,也幫著吆喝了幾聲,倒賣出了一兩個。後來我得去買菜,就留她和鎖姐兒。偏她放不下身段,吆喝不來,還是讓鎖姐兒吆喝的。別人來問她,她聲音跟蚊子大,還不好意思。顧客想和她討價還價的,她也說不出個什麼來,就低著頭,你說說這哪是做生意的樣子。”
“這頭一回抹不開面子,沒什麼的,多幾回就好了吧。”
“你看大舅夫人那樣,像是死了心的,哪還有下一回的?大舅夫人以前是體面過的,要這種低聲下氣去買賣的事,哪適合她?”
“唉,萬事開頭難。除了這份營生,我也不知道什麼才適合她的。”
臨近晌午時,幾個孩子都陸續回來了。
敘園姐妹一回來,就幫著她和曹媽媽在廚房裡忙活,洗菜的洗菜,燒火的燒火。
沐意幫不上忙,就在旁邊說話,“二姐去了輕綺大夫那,一直在問這是什麼藥那是什麼藥的,老是圍在輕綺大夫身邊,明明我們都看完病了,二姐還賴著不走。”
淺餘不好意思地說:“我哪有。我這不是好奇嗎?以前我都沒見過藥櫃。娘你不知道,輕綺大夫那裡有好多藥,好多是我沒見過的。”
曹媽媽在砧板上切著肉,笑說:“姐兒又不是大夫,當然沒見過了。”
敘園說:“好在那大夫也不惱,餘姐兒問這問那的。”
付繁期看著淺餘興致滿滿地說著在藥廬的所見所聞,看得出來淺餘對這方面是感興趣的。其實早在淺餘還小時,因為常生病,又常看大夫,對大夫這個職業並不陌生,也像現在一樣充滿好奇心。
或許,淺餘對這一行,當真是有緣分在的?
沒過多久,東泓幾個回來了,給家裡所有的弟弟妹妹都買了各自愛吃的。
肖氏難得誇人,說:“還是泓哥兒這個做大哥有做大哥的樣子,知道疼弟弟妹妹們。對了,泓哥兒,你從家裡是出來的時候,是帶了不少錢吧?”
東泓一愣,沒想到肖氏會這麼直接地問。
肖氏笑著解釋說:“不是我掉錢眼裡了,實在是手頭沒錢。你也知道我們家是被抄家的,離開京城時,身上是幹幹淨淨的,能有幾分錢?現在我們能過上像樣的日子,還是全靠你孃的。這不,你看裕哥兒身上的衣服都破洞了,我也沒錢給他置換新的,看著多磕磣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