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辭隨口說了幾句別人私隱,不知想到什麼,問道:“司徒,你父母親竟然還不為你擇一淑女成婚嗎?”
不等司徒徵回答,他輕輕抽了馬一鞭,有些興奮道:“我想起來了,不少人說你在靈雲寺修煉了童子功?我倒是聽說過那裡的武僧出名,拳法自成一派,你可是真的練了?”
司徒徵微微一笑,否認道:“我不會拳法。”
“那你為何還不議親?”
不止顧明辭一人覺得奇怪。本朝男子多是十八歲成親,在場另外二人都已經有妻子了。貴族子弟更是通常十四五歲就開始相看議親,早早擇定門當戶對宜室宜家的淑女。
司徒雖然在寺廟裡耽誤了幾年,但眼下居然一點都不著急。
兩個好友都看著司徒徵,等著他的回答。
“我暫無成家打算。”
聞言,顧明辭略微有些失落。他是突然想起了叔叔有意將自己的女兒嫁給司徒徵,讓他來探探口風。既然人家暫時沒這意思,他也就沒開口提。
“可惜了,孤原本還想為你說媒。”太子搖著頭,笑道。
司徒徵拱手:“饒了我吧,殿下可千萬別說。”
三人說笑片刻,顧明辭嘀咕道:“你就是在廟裡吃齋唸佛久了,移了性情。”
司徒徵骨節分明的手拂開面前一棵橫生出來的枝節,不以為意道:“或許吧。”
“回京以來,你應也見過不少妙齡女子,莫非真心如止水?”
司徒徵沒有回答,捲了卷馬鞭。
太子出行是為了遊獵,到了選定的山頭後。三人帶著一行武衛,放鷹走狗,馳騁山林間,不一會兒就收獲頗豐。直至身上大汗淋漓,才帶著獵物回了附近的別業沐浴歇息。
晚膳在別業的庭院裡點火烤肉,竹屏圍繞,水車轉動,涼快極了。
司徒徵連日來埋首案牘,睡眠不多。雖說他一向精力旺盛,在這樣享受的地界,淡淡的疲累之感在喝了幾杯酒水後突然湧了上來。
肉香和些微血腥味在空中彌散,他吃了幾塊,起身準備到別業外的林道中吹吹風。
他沒帶侍從,一人在河邊獨行。一輪素娥在山巒後露出一半,銀輝遍灑,綠光點點的螢火蟲在矮小的灌木從中飄舞。水聲潺潺,在月色下泛著一層溫柔皎潔的光。
片刻後,他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太子笑道:“明辭醉倒了,我一人獨飲也是無趣,索性出來尋你。”
他略遲疑片刻,問道:“司徒,你可是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