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聲爆響,小路兩旁的樹梢上猛然落下了許多石灰粉末,雲中行見狀,知道這是江湖宵小之輩常用的招式,大袖一揮,就向前閃身出去了兩丈多遠,其餘的那些鏢師沒有他的這般身法,自然是無法脫身,雲中行便喊道:“大家趴下,小心石灰!”
眾鏢師不敢遲疑,紛紛照做,再加上也是訓練有素,這些鏢師當即紛紛俯身臥倒,竟然是沒有一個是被石灰迷住眼睛的,只是他們看的到石灰粉,卻不曉得其中被嶽盈參合進去了許多的芥末粉。
伴著石灰粉落下,四周當即全是辛辣刺鼻的味道,眾鏢師能躲開石灰粉,卻躲不開那芥末粉的味道,很快就是呼號一片,一個個是鼻涕眼淚縱橫,亂作了一團。
雲中行大聲道:“是何方高人居然在敢在品劍山莊的腳下來捧雲某的場子,雲某今日只帶了一幹不消的家夥,並沒有什麼鏢行財物,不知道尊駕是所求為何?如果是雲某人不小心有什麼得罪之處,何不現身相見,咱們也說個清楚。”
李文軒正要從樹梢上跳下去,卻聽到幾聲羽箭破空的淩厲之聲,側身一看,只見從嶽盈藏身的所在射出了數支羽箭,全數向雲中行的身上招呼了過去。
李文軒與嶽盈計劃中並沒有這麼一出的,嶽盈買連弩的時候,也只是說為幫助李文軒脫身而用,此時只見那數支羽箭所向,全是沖著雲中行身上的要害之處,李文軒心道不妙:“原來嶽盈是想要殺了他!”
再說雲中行見到了那些羽箭,向自己過來,身字與腳下動都沒有動,輕輕了哼了一聲,等那寫羽箭到了身前,袖袍一揮,便將羽箭盡數收在了袖口之中,拿起一隻一看,羽箭的箭頭上顏色不對,且有陣陣腥味,顯然是浸過毒藥的,罵道:“鼠輩,居然敢用毒箭來暗害老夫!”然後反手一甩,這些羽箭全數朝著來時的方向射了回去。
那雲中行果然有兩下子,這一手將羽箭擲出去的功夫就已經是十分的高明,聽那呼嘯之聲,竟是比嶽盈將羽箭射來的時候更加淩厲了許多。
李文軒看到這勢頭,生怕嶽盈擋不住,本來此時他是應當奔向雲中行的,卻是轉身揮劍向那幾枚羽箭追了過去,一劍陡然而出,只聽得嗶嗶啵啵響了幾下,那些羽箭便紛紛被李文軒從中斬斷,落在了地上。
李文軒今日用的仍是嶽盈給他買的那把劍,青霜劍則是藏在客棧中,因為太過顯眼,青霜劍一出,必定暴露身份,好在李文軒內力也不錯,在劍刃的力道上灌注內力,就算是尋常的長劍使起來,也是霸道非常。
雲中行見李文軒一劍盡數削斷了那些羽箭,手法又快有幹脆,忍不住叫了一聲:“好劍法!”
李文軒也回過頭來,不過因為蒙著面,雲中行看不出他的面貌。
雲中行又道:“兄弟是哪條路子上的?卻要在這裡跟雲某過不去?難不成是我雲某什麼時候得罪了你不成?竟然要用這下三濫的手段來要我雲某人的性命!”
雲中行一邊說著,又指了指李文軒腳下的那些已經折斷的羽箭。
李文軒低頭看去,只見這些羽箭的箭頭上隱隱顯著青光,竟然是箭頭有毒,心道:“盈盈為了我,竟然……唉!”
李文軒心頭嘆了一聲,卻沒有半點想要埋怨嶽盈,反倒是更加覺得是自己讓她勞心,在這箭頭上下毒的手段雖說是不光明正大,但嶽盈也都是為了自己。
事情既然已經如此,李文軒也只能把心一橫,將那些腳前的斷箭踢到了一旁,一句話都不說,徑直提劍向雲中行走了過去。
雲中行也覺得納悶,江湖上不管是尋仇也好,或者是搶劫也罷,就算是互不相識的兩人看的不順眼交手,照著規矩也都當抱一下名號才對,可面前這人卻是什麼都不肯說,難道是個啞巴不成?
雲中行又道:“小子,我問你話呢!”
李文軒仍是不開口,手腕一轉,便是用手中的劍來回應雲中行的問話。
雲中行大半輩子都在江湖上打滾,若是有人來尋仇,但是仇怨歸仇怨,禮數歸禮數,是一樣都不能少的,可面前這人竟是如此無無理,也叫他肝火頓生,縱身躍起,然後輕飄飄的向李文軒身後落了過去。
李文軒隨即也轉身回劍,可就在這一轉身的功夫,雲中行的手中已經多了一把劍,那是一把鐵劍,一把鏽跡斑斑的鐵劍,甚是說,可以當它就是一根鐵棒,因為李文軒看不到它的劍鋒,這樣的劍應當早就丟到路邊,怎麼可以用來比試?
“這樣的劍,難道也叫劍?”李文軒心裡頭打著鼓,不禁懷疑面前這人是不是真的雲中行,按照雲中行在江湖的身份地位來說,他手中的劍,也應當是一把可以削鐵如泥的利器,怎麼可以是這樣的……這樣的一根“東西”?
李文軒又是一劍刺去,這一劍若說是刺向雲中行,不如說是刺向雲中行的劍比較貼切,李文軒實在是想要知道這樣的兵刃,能否經得住自己的一擊,雖然青霜劍不在身邊,但李文軒總覺得自己就算是用現在手上的這把劍,也應當可以將它斬斷。
雲中行說道:“年輕人,你太目中無人了,今天就讓老夫來教訓你!”
雲中行身子一彎,將那柄鐵劍一斜,由下而上與李文軒手中的劍正面迎了上去。
李文軒是求之不得,他此時最想做的不是知道那些金人的重大事情,而是這老者手中的劍到底有什麼名堂。
“砰——”
雙劍相交,有如金鼓齊鳴,李文軒向後退出了一丈有餘,可腳下還是停不住,落地後又退了五六步這才站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