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下來,李文軒與絕塵都是幾近虛脫,當即就有人給李文軒送上了美酒,馬奶,李文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都倒在了肚子裡。正在歇息,金兀術卻是親自到了李文軒的跟前,李文軒慢要起身,金兀術卻示意李文軒坐下,說道:“賢侄啊,這一戰可當真是驚心動魄,叫我大開眼界。不過你放心,一會的馬戰,無論是勝失敗,我可以保證,聖上絕對不會為難你,當今聖上極其愛才,有方才這麼一場比試,他無論如何都捨不得砍你的腦袋的。”
李文軒連連點頭,金兀術又說道:“一會你可以騎我的坐騎,這畜生說不定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李文軒忙道:“元帥,我有坐騎的,好像……大概也是一匹不錯的馬吧。”
金兀術微微一笑,嘴上沒有明說,心中卻是暗想憑著李文軒手頭上的盤纏,他的坐騎想來應當極其普通,不過卻不好明言,正要拐個彎子再來勸說,卻聽到有個侍衛說道:“李公子,您的馬,小的給你牽來了!”
金兀術回頭望去,想要看看李文軒口中那個“不錯的馬”究竟是什麼模樣,並且也打算將自己的坐騎前來,在李文軒面前比較一番,到時候李文軒自然就知道該騎哪一匹了。
可是金兀術看到那黑馬的時候,卻是一怔,跟著倒抽一口冷氣,臉色微變,沉下臉色,向李文軒問道:“賢侄,你這馬是從何而來?”
李文軒也看出金兀術臉色不對勁,於是說道:“我與明珠經過泰州的時候救了一個人,又送那人到上京,隨後他為了感謝我,就將他的馬送給我了,就是這個黑馬了,是有什麼不對勁嗎?”
金兀術看看李文軒,又看看這黑馬,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此時莫說李文軒,眾人都是納悶,完顏亨問道:“父帥,這難道有什麼不妥嗎?”
金兀術沉吟片刻,忽然哈哈一笑,拍了拍李文軒的肩膀,說道:“好,好!放心去吧,這一戰你必勝無疑!”
眾人更是茫然無措,不曉得金兀術的言語中到底是有何深意。
一炷香後,李文軒與絕塵再次面面相對,不過這回卻是從臺上換到了馬背上。龍槍勸說李文軒用長兵刃與絕塵交手,可李文軒有自知之明,之前雖說見識過楊再興與嶽飛的岳家槍法,可自己卻是從沒練過,此時面對一個絕頂高手,李文軒可不敢棄長取短,仍舊是用龍鈞的那柄長劍。而絕塵則是換成了一杆八尺餘長的鐵槍。
兩人方一對壘,眾人便是暗暗搖頭,適才下注在李文軒身上的人已經覺得十之八九要血本無歸了,因為在場的武將不少,一看絕塵的架勢就知道他是個用槍的好手,相比較李文軒的長劍,已經勝過了不止一籌。
這點李文軒又怎會不知道?暗中已經打定主意用險招取勝。
兩人提馬,迎面沖上,眼看絕塵的槍尖挑向李文軒的咽喉,李文軒就索性身子一斜,避開這一招,跟著一手拽著馬鐙,然後身子懸在一側,揮劍去削絕塵坐騎的馬腿。
絕塵一陣冷笑,鐵槍稍微一斜,竟是將槍尾當做槍尖來使,點向李文軒胸口,李文軒大駭,盡管之前想過這一變化,但是沒想到八尺長槍在絕塵的手中可以變化的如此得心應手。
李文軒不得不回招,否則即便砍斷了對方的馬腿,自己也難免重傷,李文軒貼著地面轉了半個身子,衣衫雖說沒有碰到地,卻也捲起了陣陣塵土,不知道的還以為李文軒這一下已經摔倒到了地上。第一回 合李文軒吃了小虧,兩人易地再戰,這次李文軒等待對方先行出招,但雙方坐騎漸漸靠近的時候,絕塵卻是可以將兩人左右拉開到了一丈的距離,這樣李文軒的劍就夠不著絕塵了,而絕塵卻是趁機連出三槍,槍槍都指著李文軒胯下黑馬,李文軒總算是劍法了得,一一擋開,可是這麼一來,絕塵卻是立於不敗之地,李文軒難有勝算。
轉眼已經是第三回 合的交鋒了,李文軒心緒漸漸不寧,這次李文軒打算破釜沉舟,索性跳上絕塵的馬背,與他來個貼身戰,自己用的短兵刃,只要能近到絕塵的周身三尺,就已經勝了大半。
眼看兩匹坐騎一點點的接近,忽然,不知道從哪傳來一聲口哨,李文軒胯下的黑馬像是突然受了驚嚇,竟是不顧李文軒的操控,前蹄高高抬起,驀的向邊上跳開一步,跟著又往前面跳了一步,剛好落在了絕塵的馬屁股後面。
這一意外來的太過突然,李文軒差點被顛下馬背,哪裡還來得及出招?絕塵也是一槍刺了個空,本來這一回合也就此拉到了。卻不料黑馬忽然後蹄揚起,來了一個霸道十足的馬後踢,直接踢在了絕塵坐騎的馬屁股上面,那坐騎的屁股被黑馬一下子就給踢的骨頭碎裂,一聲哀嚎,屁股猛的向上彈起,竟是在來了一個空翻,絕塵在沒有絲毫防備之下,亦沒來得及脫身,被坐騎一個翻身將他壓在了身下。
情形陡變,李文軒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就見絕塵滿麵灰塵,狼狽不堪的從坐騎下爬了出來,惡狠狠的向李文軒說道:“好手段!哼!”隨後揚長而去,緊跟著便是自金兀術的那邊傳來了一陣喝彩勝,跟著這聲越來越響亮,方圓數裡可聞,只是李文軒卻有些心虛,到現在還拿不準方才到底是如何取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