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鈴兒擦了擦眼淚,說道:“好妹子,姐姐謝謝你啦!”
李文軒說道:“那天我去廬州,半路上殺了一個叫完顏烈的金賊,到了廬州之後,沒想到那金賊是金國的大官,廬州的郡守是個奸險狡詐之人,害怕金人找他麻煩,竟然封城拿我,我躲了一天,結果第二日趕回去的時候,就發現廬州渡已經沒了,原來是捉不到我,就索性屠了廬州渡給金人交差,我沒見到你的屍首,找了你很久也找不到你,便回城去殺了郡守和那晚領兵的人,從那之後,我隱約覺得你還在人世,可是我多次打聽你,卻是沒有一點下落,又因緣際會,我被人追殺了好一陣子,更是找不到你的訊息了,沒想到……你卻是會在這裡……”
鐵鈴兒說道:“莫說你想不到,就連當初我,我又怎麼會想到?我那時候還以為自己這就要死了,可沒想到卻是被他們救下了。”
李文軒問道:“他們?”
明珠接話道:“我爹當時與公子正巧在下游路過,看到了姐姐就順道救了起來。”
鐵鈴兒說道:“之前我看他們是金人,怕的很,病了好一陣子,就連廬州渡的許多事情都記不起來了,可沒想到他們不但不像傳言中的殺人不眨眼,反而待我很好,給我治病,又打聽了附近發生的事情,盡管我還沒記起來,他們便已推測到了我是廬州渡的人,見我無處安身,便一直將我帶在路上,後來我漸漸將一切都想起來了,那段時間他……也就是完顏亨,你見過的,他帶我很好,我便嫁給他了。”
說道這裡,李文軒腦袋中轟的一下子,臉色也是煞白煞白的,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
鐵鈴兒將李文軒的臉色看在眼中,想要勸慰他,卻是無從開口,只好繼續說道:“我那時候想要託他去尋你,可是想到你……你自小就恨金人,若是知道我與他成了親,怕是會將我也恨起來,我想找你又不敢找你,總是安慰自己,你應當也在外面過的好,可是沒想到有一日,我無意聽到了他們談話,竟是說起了你的名字,我心中說不出的歡喜,還當你是來找我了,可是再一聽,卻是知道……”
鐵鈴兒回頭看了眼明珠,明珠撅著嘴巴說道:“是紅葉寺了,你使詐把我給綁了,然後闖寺救人,可當真漂亮的很!姐姐那天就是聽到他們講這件事情。”那些事情雖說過去的久了,明珠此時也不恨李文軒了,但是想想當日被李文軒用計給捆了,心中仍是老大的不是滋味。
鐵鈴兒笑道:“好妹子咱不生氣,他欺負你,我來給為你出氣就是了。”說著望了李文軒一眼,竟是頗多深意。
鐵鈴兒繼續說道:“我當時嚇壞了,總算是有驚無險,你們都是相安無事,不過聽他們說,你既然能將我妹子給捉了,想來你功夫應當進步了許多,我再想想倒是高興的很,往後便沒了你的訊息,直到楚州城下……”
鐵鈴兒嘆道:“我本想著我們或許不見是最為好,不曾想你最終還是尋到這裡了……唉。”
李文軒說道:“我不來見你……我……我不甘心!”
鐵鈴兒忽然問道:“那位……”望了明珠一眼,繼續說道:“那位嶽姑娘呢?”
李文軒聽到“嶽姑娘”三字,如遭電擊,渾身一震,說道:“我那日看到了你送她的金鈴……就……就不顧一切來找你了,她現在……現在……我不知道……”李文軒想到嶽盈,心中大痛,不知道那日自己匆匆別離,嶽盈的心中會難過成什麼樣子。
李文軒又道:“我現在不能動,不然可將那一半金鈴換你了……”忽感到胸前放著金鈴的地方空空的,金鈴竟是不知去向,正要著急,明珠把手一攤,那對金鈴竟是在她手中,李文軒正要相問,明珠已經搶先說道:“你身上髒兮兮的,給你換衣服的時候,順便就給你摘下了。”
明珠說的輕松,李文軒卻是心頭一凜,往身上一看,這才主意自己一身的衣衫都給換過了,驀的臉上大紅,暗暗猜想是不是明珠親自給自己換的,竟是不知所措。
鐵鈴兒取過了金鈴,說道:“你這傷的不輕,我妹子這幾天可是寸步不離的在照看著你,你將來可得好好報答人家,說著將金鈴放在了李文軒的手心,輕輕的在李文軒手中扣了一下,又道:”這金鈴我不要啦,你將來喜歡哪家的姑娘,便將這金鈴送給她,就算做是姐姐送的。”
李文軒無語,只是覺得鐵鈴兒在自己掌心敲的那一下頗有深意,再看明珠,不知道何時,她已經是面浮紅霞,恰恰明珠也正向李文軒看去,兩人對視一眼,瞬間便各自看向了別處。
鐵鈴兒又與李文軒講了許多這些日子在金國的生活,李文軒偶爾說起幾句自己的事情,卻發現鐵鈴兒早就已經清楚的很,再看明珠臉上的陣陣笑意,想來自是她已經將關於自己的事情全數告訴了鐵鈴兒。
說起了完顏亨,李文軒眉頭一皺,說道:“鈴兒姐,不瞞你說,在洞庭的時候,我一劍傷了他的手臂……”
鐵鈴兒也收起了笑容,嘆道:“其實……說來我們都是一家子的人,當初要是我早些告訴他你是誰,這一切就都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