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珍珍淡淡一笑,說道:“長久有如何?不長久又如何?若是沒有他,我這性命怕是早就交代在了那深不見底的湖水中了,不然今時今日,我又如何還能在這裡見到恩公你?上天待我也算是不薄了,我管他長久不長久,有了這半年的日子,我已經是心滿意足了。”
李文軒聽劉珍珍言語到此,便也不在往後多說,畢竟這造反的事情,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楚的,況且人家夫妻情深,再說也是多有不便。於是李文軒改口說道:“我有些隨身的東西,現在還放在洞庭水幫,我現在想要離開,去取一下我的東西可否?”
劉珍珍瞪大了眼睛瞧著李文軒,說道:“恩公,你要走?”
李文軒忙著揮手道:“不是,我就是去取一些東西,去去就來。”
劉珍珍這才鬆了口氣,說道:“原來是這樣,昨夜都說好了,你可是要在我們這裡這常住呢,你若是這麼就走,外人定然要說我們夫妻倆對待恩人不好,日後可叫我們還怎麼見人呢?你既然要出門,不如這樣,這附近地方,寒兒全都熟悉的很,況且你進出水寨多有不便,就讓她陪著你同去如何?”
寒兒聽到劉珍珍要她與李文軒一同出去,當下十分歡喜,想來應當是久未出門了。
李文軒本來還想推辭說自己一人便可的,但看到寒兒高興的模樣,不忍心打消了一個小姑娘的興致,只能點頭了。
這寒兒姑娘在水寨中的面子似乎大得很,帶著李文軒在裡頭行走,無論是誰見了她都是十分的恭敬,她也逢人就說李文軒是楊么夫婦請來的貴客,大概她之前聽什麼人說李文軒武功了得,於是還給胡亂安上了一個什麼第一劍客,第一高手之類的頭銜,誇的李文軒是連連搖頭不敢承認,最後李文軒是一路上跟著沾光,沒多久的功夫許多人都認得這個年輕的人物了。
兩人借了一艘小船,輕舟蕩漾,又走了一段陸路,便到了那洞庭水幫的門前。
洞庭水幫今時不同往日,經過了昨日一戰之後,四下有許多巡邏的哨探,想必是十分害怕楊么施以報複,李文軒便與寒兒到了一處茶社,說道:“寒兒姑娘,你就先在此等我一會吧,我獨自去裡面取東西就好,一會就出來找你。”
寒兒說道:“怎麼了?你不帶我一起去嗎?”
李文軒嘆了口氣,說道:“昨夜的事情你也知道,雙方剛剛經過了廝殺,我怕他們知道你是那邊的人,會為難你啊!”
寒兒見狀,只好撅撅嘴,一人悶悶不樂的坐在哪裡等候了。
李文軒獨自一人向洞庭水幫走去,正要上前通報姓名,卻見打遠處來了一騎快馬,上面是一位翩翩少年,正是前夜李文軒遇到的那個練劍少年,李文軒本想與他打個招呼,卻見他韁繩一提,沒瞧見自己,飛快的從自己身旁過去,還險些被撞到。
李文軒只嘆這少年急性子,在街道上騎馬竟然這般快,於是繼續往前走,打算到了前面好好說他兩句才是。
那少年到了水幫的大門前,飛身下馬,那馬便被一個幫中夥計給牽了去,眾人見了他是紛紛失禮,看樣子在幫眾的地位好像十分尊貴。
李文軒瞧著奇怪,也不急於上前與他打招呼了。
“什麼?那個叫李文軒的,竟然是楊么那賊的拜把子兄弟?”遠處傳來了那少年的大聲呼喝。
李文軒一聽,心道:“我還以為楊兄是一句玩笑話,可沒想到他當真對旁人說我是他的拜把子兄弟了,可是即便如此,這少年的說話為何聽起來這麼大的火氣?”
李文軒對這少年上了心,便向前走近了一些,然後側著身子,繼續聽那後面說些什麼。
那少年又道:“昨夜咱們損兵折將,說不定就是那個李文軒暗中通風給報的信!”
李文軒皺了皺眉頭,心道:“我昨晚可是為了洞庭水幫要與楊么拼命的,還受了傷,通風報信的事從何談起?你雖然年齡小,但也不能這般胡說,壞我的名聲啊!”
旁邊一人說道:“少爺,不過那李文軒你不是說,是你給請去的嗎?”
那少年說道:“不假,我爹本來就想要請他相助,可怕他覺得這事情犯險,那個李文軒不肯答應,所以我那夜就裝作練劍,將他給騙了出來,三言兩句他就對我深信不疑,還以為我要去楊么那寨子裡送死,當即就拍胸脯要去給咱們賣命了!哈哈!別看這人練了幾招劍法,腦袋卻是不中用,蠢的很啊!”
李文軒在一旁聽到了這些,只覺得怒氣上湧,想自己是一心的好意,去給他幫忙,可卻是被一個毛頭小子當猴耍了,如何能不生氣?恨不得這就上去將那個少年好好修理一頓,但李文軒剛想要上前教訓他,再一想:“不對,他說他的老爹本來想請我相助……難道他爹是……”李文軒看了看他的年歲,八成他的爹就是扈鈺了,李文軒的眉頭又擰到了一起,這小子雖說有些差勁,但他的老爹怎麼說也是個仗義的人物,之後好作罷。
李文軒嘆了口氣,沒有心思再去教訓這個狂妄的少年了,也不走大門,瞧了一處人少的地方,便翻身進去,快進快出,將自己的包裹行禮取了出來,沒有一個人瞧見李文軒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