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後生叫道:“姑娘,我們抓住他了,你來取他的劍吧!”
李文軒此時是萬分的為難,忽又聽人群外遠遠的有人叫道:“哪來的臭小子,趕在老子的地盤上撒野,採花賊是吧?我採他祖宗!”
這聲音李文軒熟悉的很,正是那洞庭水幫號稱三八棍的田國慧。李文軒心道只怕是他也是聽到動靜來瞧熱鬧的,可自己這副模樣若是被他瞧了去,以後再添油加醋的大肆宣揚一番,自己過去的種種汙名上再記上採花賊這一條,這怕這輩子都是沒法見人了。
李文軒情急之下,只好一咬牙,說道:“各位,得罪了!”
李文軒雙臂輕輕一震,抱著他手臂的那幾個漢子只覺得手心中一陣痠痛,便紛紛向後倒去,不過李文軒只求脫身,使力有分寸,並沒傷到他們,眾人見李文軒有這本事,都是一驚,紛紛向外散開了許多,只有那帶著鬥笠的姑娘絲毫未動。
李文軒心神已亂,沒瞧的仔細,快速將身上所有的銅錢往那姑娘的面前一擱,說道:“姑娘,對不起,我這劍不能賠給你,先給你這麼多錢吧!”
李文軒說罷,不等那姑娘回話,縱身一躍,就上了旁邊的屋頂,一翻身又到了另一邊的街道上,不敢再多停留,生怕被田國慧看見自己,急急奔走遠遁。
李文軒沒抓到跟蹤自己的人不說,反倒是賠上了身上所有的銅板,更兼染了一身的雞蛋腥氣,還被人當做了小淫賊,那心情豈是鬱悶兩字可以言語的?
李文軒垂頭喪氣的沿著之前的方向往前走,時不時的還忍不住回頭望望,但此時身後卻是靜悄悄的,一個人影也沒有,那跟蹤的人更是不曉得去了哪裡。
出了這個鎮子,李文軒本來是想走快些,早日離開這個讓自己倒黴的地方的,但此時心情不佳,渾身上下也覺得沒了力氣,就晃晃悠悠的往前走,一路看看風景,發發感慨,順便瞧瞧有沒有什麼野物可以讓自己捉來打牙祭,此時身上沒了銀錢,也只好拿這路上的野物開刀了。
運氣不好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縫,李文軒運氣不好了,卻是如此是,其時已近初春,本來天氣應當是還有些微涼才是,可這晌午的太陽生的老高,出氣的熱,曬的李文軒口幹舌燥,而這附近本也是水源豐富之處,奈何李文軒走的地方偏偏就是沒有水源,也沒找到半點能用來填飽肚子的東西。
李文軒一道走,一道罵著老天爺,遠遠的看到前面的路旁有個小酒肆,食指大動,三兩步就奔到了跟前,但一想自己囊中羞澀,總不能去吃霸王餐吧?當即就喪了氣,轉頭就要走。
那酒肆的夥計瞧見了李文軒,打量了一陣,忙喊道:“客官,客官莫走!”
李文軒回頭,指著自己的鼻子,沒精打採的問道:“你是在叫我嗎?”
那夥計彎腰陪著笑,看李文軒就像是看見了金元寶一般,眼睛蹭蹭的冒綠光,看的李文軒一哆嗦,渾身的不自在。
那夥計說道:“敢問您可是李文軒李大爺嗎?”
李文軒一驚,心道:“他怎麼知道我的名諱?難道這地方的官府也下文書捉我了?”李文軒生怕事情有詐,於是說道:“你認錯人了,我不是,告辭!”
李文軒轉身就走,那夥子一把上前拉住了李文軒的胳膊,李文軒見他動手當即也搭上了那夥計的手背,稍微一探,見那夥子的經脈中空蕩蕩的,一點內力也沒有,並不是練功夫的人,於是心下稍安,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那夥子說道:“大爺,你可別走啊,我認得您,您就是李文軒李大爺,你路過小店,怎麼不來坐坐就走呢,難道是怕小店的飯菜會招待不周嗎?”
李文軒見狀,便知道這夥計是當真認得自己了,倘若仍是死不承認,就顯得無趣了,於是問道:“你怎麼認得我的?我可從來沒有見過你。”
那小二眉飛色舞的說道:“你李文軒李大爺武功蓋世,豪氣幹雲,英明滿天下,更兼得風流倜儻,貌勝潘安……”
李文軒見那小二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這些肉麻的詞,全數往自己身上招呼,自忖劍法是小有所成,但那武功蓋世與豪氣幹雲,與自己實在是一點都不像,若是說風流倜儻,貌勝潘安,自己雖覺得長的不醜,但還沒有糊塗到要與潘安媲美,更加上自己一直以來還算是老實,也沒有什麼風流事,只覺得這些話全都是反話,句句都像是諷刺自己一般,聽著十分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