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李文軒眼中一亮,找到了自己的救星,面露喜色,大聲說道:“有了!我有證據了!”
那乞丐本來只等著李文軒垂頭喪氣,不想李文軒突然這般興奮了起來,便問道:“你有什麼證據?我告訴你,你休想再耍什麼花招!那樣只能讓你死的更快!”
李文軒比方才已經鎮定了許多,並不急躁,慢慢說道:“還請前輩稍安勿躁,容我片刻,且聽我將事情講完,然後前輩若是仍不相信,執意還要取我的性命……那我也無話可說。”
“哼——”那乞丐重重的哼了一聲,便轉過了頭,背對著李文軒,便做是默許了。
總算有了機會,李文軒便道:“那日司徒莊主被奸人所害……”
“奸人?那個奸人不就是你麼!”李文軒剛一開口,乞丐便又是一聲怒斥,打斷了李文軒的話。
李文軒並不做爭辯,只是繼續說道:“那日我覺得司徒莊主死的太過蹊蹺,加上我又莫名的被人誣陷,所以我連夜又潛回了山莊,想要看看司徒莊主的屍身,查探清楚司徒莊主的真正死因,也好為自己洗脫罪名,只是不想沒等我看到司徒莊主的屍身,卻被人用暗器偷襲,我僥幸活命了,卻又連累了四名山莊弟子無辜慘死,並因此被山莊內的眾人追殺,我急於逃生,便潛入了山莊後院的梅園,過了一個迷陣之後,在那裡我遇到了一位老夫人……”
“老夫人!”也不知道那乞丐聽李文軒講了這許多,究竟是信還是不信,可是聽到李文軒說道有一位老夫人,這乞丐卻是叫出了聲,又問道:“你說的……可是……可是陸老夫人?”
李文軒點點頭,隨後又道:“正是陸老夫人,同時也是……也是我的……外婆……”
“啊——”雖說照李文軒自己所說的關系來講,這個外婆也是理所當然的,可李文軒此時自己從嘴巴裡說了出來,叫那乞丐聽了,還是不由得有些吃驚。
話說到此,乞丐猶豫了片刻,冷笑一聲,又道:“這些不過只是你的一口白話,叫我如何信得過你?”
李文軒倒也不急,繼續說道:“那日在品劍山莊為了躲避追殺,慌不擇路,恰巧潛到了老夫人的住處,不知道為何,那時候我並未與老婦人相認,可老夫人卻是幫我呵退了那些來追殺我的人,後來老夫人盤問我之時,看到了我身上的青霜劍,便認出了我的來歷,只是我當時還不曉得老夫人是誰,然後夫人便差丫鬟小茹送我離開,臨走之時,還送了我一枚劍墜子,許多些銀兩,還有一張字條。”
李文軒上前一步,說道:“那日我離開山莊之後,開啟字條,才知道老夫人早已經認出了我,那張字條我捨不得丟棄,便就藏在了萬花劍譜的書頁之中,前輩若是信不過我說的,可開啟劍譜一看字條便知。”
那乞丐聽到李文軒說的句句詳細,倒也半信半疑,就照李文軒說的,開啟了萬花劍譜,果然,有一紙條從書頁中落下,乞丐手快的很,自然不等著紙條落地,伸手往下一撈,便將紙條小心翼翼的捏住了。
李文軒忙道:“小心些,莫要弄壞了!”
乞丐白了李文軒一眼,並沒有搭理他,只是在手中展開了字條,只見上面寫著兩行小字:“文軒吾兒,十七載日思夜盼,今始相見,可憐你父母早去,你一人孤苦多難,今逢巨禍,江湖之大,再難有你容身之處,此劍飾為你外公所傳,今贈與你,另有銀兩若幹,你可遠離江湖,切勿再近品劍山莊,勿再相見,切記!切記!”
念道此處,乞丐渾身一震,李文軒怕他還是不肯相信自己所說的話,便將青霜劍也遞了過去,指著劍柄上的墜子,說道:“前輩,這字條便是陸老夫人親筆所書,另外這劍柄上的墜子,便是那日的贈物,還請前輩過目,看前輩是否認得此物?”
乞丐結果了青霜劍,看著那墜子,臉耷拉的老長,像是愁苦不堪,李文軒卻又想到了一物,便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瓷瓶,送到了那乞丐面前,說道:“前輩,這是那日小……老夫人送我的傷藥,若不是有人相贈,我如何能得來如此靈藥?前輩也可以此查證。”李文軒本想說是小茹送與自己的,可生怕這乞丐不相信,便索性說是老夫人送自己的,這話雖然非真,但此時此刻李文軒只想讓這乞丐相信自己,也算不得過分。
那乞丐本來是一身的罡氣,此時見到李文軒為了證實自己的身份,一連說了許多條道理,更是搬出來了陸老夫人壓陣,諒這乞丐就是不信也難了,他顫聲道:“這……你怎麼會是……天啊!怎麼這麼巧,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李文軒見到這人十之八九是相信了自己,當下欣喜,便要上前再多說兩句,可腳下還沒動,卻見那乞丐又猛的抬起頭,向李文軒喝到:“你是誰有何關系?你若真的是陸老莊主的後人,你在武林大會上暗害司徒莊主,更是大逆不道,欺師滅祖,天理難容!”
李文軒一愣,心中大呼倒黴,暗自感嘆自己都講到這般田地了,對面那人卻還當自己是個殺人兇手。李文軒長嘆一聲說道:“前輩,司徒莊主是我的叔伯輩,家父生前交代……”
“你說什麼!生前?你父親怎麼了!”乞丐像是被火燒到了一般,猛的一把抓住了李文軒的肩膀,大聲喝問著。
李文軒肩膀被乞丐抓的生疼,可又不敢抗拒,只好忍痛說道:“數月前,我與我義兄殺了幾個在茶肆裡行兇的金人,不想其中一個金人喚作完顏烈,是金賊魯王完顏昌的侄子,廬州城的郡守是個金賊的奸細,為此派兵剿了我們的村子……我爹……全村的人都……”
李文軒哽咽了,那扣在肩膀上的大手也松開了。
李文軒頓了頓,繼續說道:“前輩,那日在舞劍坪上,司徒莊主突然在我面前倒下,絕對不是我下的手,不過……不過我也沒看到旁邊有別人施手暗算,不過後來聽聞,司徒莊主是被銀針刺中心脈而亡,只是當時我與司徒莊主正在拆劍招,相聚甚近,眾人便自然將這罪名扣到了我的頭上,更有甚者,還將我稱為了金人的奸細,這實在是莫大的冤枉,還請前輩明察!”李文軒說罷,深深的鞠了一躬,長揖不起。
該講的,能講的,李文軒都已經說完了,至於信或者是不信,對李文軒是殺是放,只能看這乞丐如何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