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兩斤牛肉,隨便兩個小菜,再來一壇子好酒!要一大壇子!”
初冬,皚皚白雪,肉香,酒香,更有美人作陪,豈不是美不勝收?
前段時間因為身上的傷勢厲害,李文軒已經是連續許多事日不曾沾得酒味兒,李文軒每每嘴饞,想要偷些酒喝,都免不了被蘇晴雪好一頓教訓,現如今傷勢已然無礙,李文軒自然是要好好的補上一補,蘇晴雪作為紅顏知己,也自然是“捨命陪君子”了。
不笑多少工夫,李文軒已經是一斤酒下肚。
蘇嘯天是生來的好酒量,可到了自己兒子蘇淩雲這邊卻是不行了,是逢酒必醉,一聽說哪裡有酒宴,只要不是親屬好友相邀,其他閑雜酒席是躲都來不及,為此沒少被蘇嘯天數落,不過在蘇嘯天嘆氣之餘,蘇晴雪這個女兒倒是把蘇嘯天喝酒的本事給發揚光大了,蘇晴雪不失蘇老英雄之風範,李文軒喝一杯,她便也對飲一杯,眼看著兩人臉上都是微微有些紅了,可精神卻都是好的很,沒有絲毫醉意,眼瞧著一壇酒已經要見底,怕兩人還得再來一壇子了。
蘇晴雪是名門閨秀,李文軒心中愛慕,時不時的毛手毛腳在蘇晴雪身上佔點便宜,但卻是從來不曾勸誡蘇晴雪飲酒,一來是想到蘇晴雪不善此道,二來是覺得蘇晴雪看樣子柔柔弱弱,酒量定然是不行,怕蘇晴雪喝醉了,自己把持不住做不了君子。不過萬萬沒想到,蘇晴雪今日一舉杯,倒是快要把自己的酒量給壓下去了,李文軒連連驚呼,歡笑之餘,更是開心,又大聲道:“小二,再來一壇酒,一斤牛肉!”
這酒家其實就是一個大一些的棚子,不過是平地上搭了個臺子,連個窗戶也是沒有的,李文軒與蘇晴雪坐的還是這棚子中最最靠邊的位置,與臨著的笑路就隔了一個欄杆,外頭的一切自然是瞧得清清楚楚。
雪,停了一日,如今又下了起來,鵝毛大雪紛飛。
蘇晴雪伸出手掌,接了一片雪花在手心,一邊飲著燒酒,一邊看著,看著雪花在手掌中晶瑩剔透,然後從雪花地面接觸自己玉手的那一端開始,一點點的消融,坍塌,直到最後只剩下了一點點的水漬。
這水漬也沒有被蘇晴雪擦去,而是一邊喝著燒酒,一邊看著,慢慢的,水珠又在掌心中蒸發,消失不見,此時一杯燒酒也是剛好下肚。
“咕……”李文軒將從熱水中取出了酒壺,將蘇晴雪的杯子又滿上了,瞧著蘇晴雪對雪花情有獨鐘,問道:“晴雪,你的名字是跟雪有關嗎?”
蘇晴雪嬌聲說道:“你真笨,我的名字這般明顯,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嘛?”
“嘿……嘿……”李文軒說道:“這個是自然了,不過是什麼原因呢?晴雪,意思難道是說大晴天下雪?”
蘇晴雪瞪了李文軒一眼,暗自在心裡罵李文軒好沒有情趣,說道:“你好不解風雅,那我問你,你倒是說說,是下雪的時候的景色美呢?還是雪停之後的景色好看呢?”
李文軒隨口一問,沒料到卻是被蘇大小姐抓住了話頭,弄這麼個問題,將了自己一軍,李文軒心道:“不管是下雪,還是雪停,各有各的風景。蘇晴雪的名字自然是父母所命,若是說是哪一個風景好看,十之八九得看蘇伯伯的眼光喜好了。”
李文軒看了看此刻窗外的鵝毛大雪,心中又道:“蘇伯伯為人豁達,且有大志向,大英雄氣勢,雪停之後的雪景盡管是萬裡白素,也堪為壯觀,可是不免太過冰冷抑鬱,可是隻要有幾瓣雪花落下,一時便在肅穆中多了許多的生氣,蘇伯伯這般豁達的性情,想來喜歡的肯定是那下雪時候的風景了。”李文軒自己點點頭,顯然是對自己心中的推斷還較為滿意,這便脫口說道:“蘇伯伯喜歡的是下雪時候的景色!”
蘇晴雪一愣,李文軒也是茫然,正在奇怪蘇大小姐是為何這般神情,心中只覺得肯定是自己猜對了?
蘇晴雪問道:“我是問你哪種景色漂亮,你扯上我爹爹做甚麼?”
李文軒這才明白言下有失,正好臉色也是喝的微微紅了,此時也看不出來尷尬,李文軒傻樂一聲,又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說道:“哎呀,喝多了,真的是喝多了!”
蘇晴雪也看到李文軒是故弄玄虛,倒也不去拆穿他,說道:“下雪時,雪花綿綿不盡,銀光遮天蔽日,盡管壯觀,卻還是被連天的雪花遮住了眼界,可待到雪停天晴,天光明媚,滿地銀光生輝,自然令人心情舒暢,這才是大景緻。”
“美景雖好,可是美景卻短,雪晴之後,便是雪化啊。”李文軒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可言出之後,想到雪化景逝太過悽涼,便知隱隱有所不妥,再看蘇晴雪,果然眉頭微微有些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