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琳尷尬地扶了扶眼鏡,自家上司盯著對面的江總看了半小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想必會議也沒有認真聽,還被正主抓了個正著,她都替上司尷尬了。
不過她的上司明顯沒感到尷尬。
蘇蘇對這次會議內容早已有大致的瞭解,才敢稍稍發會兒呆,她搖搖頭說沒什麼想法。
她接觸這個專案才一個多星期,時間短得讓她來不及有什麼想法。
會議結束後,江望舒就要離開宋氏集團了,這個時候一般都是要組個飯局走一下交誼流程的,但是江望舒說她等會還有一個晚會要參加,只能作罷。
期待了三年的重逢就這樣結束了,連話都沒說夠五句,蘇蘇站在窗邊低頭望向樓下,嘗試著從移動的小黑點中分辨出哪個是江望舒。
十分鐘後,她拿著手機開啟購物app開始挑選望遠鏡。
夜幕降臨,蘇蘇難得準點下班,開車來到零點酒吧,向驕陽正舉著ad鈣奶和舉著酒杯的彭枝幹杯。
她一坐下,彭枝就姐倆好地挎上她的肩膀,“蘇蘇,你可算來了,快跟我碰一個,我一個人喝實在是太寂寞了,嬌嬌又不能喝酒。”
彭枝跟著向驕陽玩了三年,在對方的調教下,普通話好像好了一點點。
蘇蘇端起桌上的酒跟她碰了一下,喝下一杯後才開口:“她好像真的忘記我了。”
彭枝和向驕陽對視一個眼神,小心翼翼地問:“你見到她啦?”
蘇蘇點點頭,把宋氏跟江氏有合作的事告訴她們。
彭枝沉默幾秒,最後幹巴巴地安慰:“你別太難過,說不定你們以後多接觸接觸,她就記起來了呢。”
雖然她也不知道這個機率能有多大。
三年前她天天去江家找江望舒,但都沒見到人,後來紀舒予大概是煩了她了,告訴她江望舒出國了,直到兩年半前才回國,直接進入江氏集團。
彭枝知道訊息的時候立馬跑去江氏集團堵人,結果人家對她淺淺一笑,問“你是誰呀?”,她心裡頓時好大一句“握草”。
緩了半天,才咋咋呼呼地問江望舒怎麼回事,連好朋友都不記得了嗎,結果江望舒歪歪頭說自己出車禍失憶了,彭枝又緩了半天,然後拉著她的手一邊給她看照片,指著照片上的人說這個是誰誰誰,那個人是誰誰誰,最後指著中間紮著兩條沖天辮笑得見牙不見眼的小女孩說:“這個是我,有印象嗎?”
江望舒笑著搖搖頭,彭枝心裡一邊直呼“完蛋”,一邊給她講起小時候的故事,但江望舒始終只是笑著聽她說,也不打斷她,後來她問江望舒想起來了沒有,她也只是笑著搖搖頭。
故事太多,彭枝一時半會兒講不完,於是這兩年多就經常跑去找江望舒,企圖喚醒她的記憶,甚至還跟她提起過蘇蘇,但江望舒總是淺淺一笑,搖搖頭說自己不記得了。
全都不記得了,她給江望舒講了那麼多的童年趣事也沒讓她想起來一星半點,彭枝頓時覺得天都塌了,但不是她的天,而是蘇蘇的天。
自從江望舒被她媽媽帶走後,蘇蘇就開始意志消沉起來,做什麼都沒勁,天天在家裡癱著,但她又記著江望舒說的要好好愛自己,所以她沒有酗酒,也沒有虐待自己,一日三餐按時吃,還吃胖了點。
她看著像是把自己照顧得好好的,但也只是看著像而已。
後來彭枝說江望舒回國了,她跳上車就想去找人,但彭枝接著又說江望舒失憶了,她的沖動一瞬間又冷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