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這意思是要剝奪自己喜愛的食物,江望舒從自己的思緒裡脫離出來,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要吃。”
她沒說為什麼要吃,只是目光裡帶著兩分威脅,彷彿不給吃就要做點什麼壞事一樣,蘇蘇忽然覺得這樣的她也很可愛,心頭不由微軟,開口的語氣不自覺就帶了兩分哄人的意味:“那我不放辣椒可以嗎?等你好了我再做辣的。”
“你說呢,沒有辣椒算什麼香辣蟹。”說著,江望舒還把辣椒遞了過來,一副要看著她加進去的樣子。
蘇蘇有些無奈,妥協又帶點掙紮地只放了兩根辣椒進去,然後軟軟看向江望舒:“就這樣吧,也好吃的。”
江望舒輕哼,卻沒有說什麼。
香辣蟹沒什麼辣味,江望舒卻覺得好像確實還不錯,也蠻合她胃口的。
蘇蘇見她喜歡,低頭輕笑,想著回去再研究研究新菜式。
她們每次吃飯都有些安靜,卻不見尷尬。
吃完飯,江望舒忽然有些迷茫地說:“她的反抗換來這種結果,你說這是她想要的嗎?”
蘇蘇微愣,一時沒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好一會兒才猜到她說的是李詩悅的事,但她沒法回答這個問題,她們都不是李詩悅,衡量不了什麼。
“她的繼母要虐打她,她順從,可能永遠都在捱打;而她的父親——存在謀殺的嫌疑,她順從,也許已經沒了。”蘇蘇只能闡述事實,“而她的性格,也不可能一直順服。”
人怎麼可能永遠壓抑自己,永遠被訓服呢?
“謀殺?”江望舒驚了,她還沒來得及打聽什麼呢,只知道李詩悅失血過多,還以為是跟她的繼母打架打成這樣的呢。
蘇蘇點頭:“你忘了上次李詩悅的父親拿著刀追著她跑了嗎?”
“你的意思是……她父親……”江望舒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撐著腦袋怔怔出神。
蘇蘇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又不好多說,只好先收拾碗筷放進洗碗機裡,出來見江望舒還在撐著腦袋有些茫然的樣子,心尖陡然微疼,她走過去在她面前站定:“江望舒。”
“嗯?”江望舒回神,抬頭看向她。
蘇蘇張開雙臂:“我可以向朋友要一個擁抱嗎?今天去警局當了一回目擊證人,感覺沒什麼能量了。”
江望舒與她對視了一會兒,在對方平靜的眼眸中站起身,輕輕擁了過去。
她想,剛好此刻她也需要一個擁抱,好驅散心底四起的寒意。江望舒漸漸收緊雙手,緩緩將臉埋進了蘇蘇的肩頸裡。
這個擁抱有些硌人,但也有些溫暖,江望舒悄悄吸口氣,鼻尖好像有些茶香在飄蕩。
“你最近睡得好嗎?”好久之後,江望舒似忽然想起她的睡眠障礙。
“不太好,但沒有再吃安眠藥了。”
江望舒:“那——今晚要敲木魚嗎?”
蘇蘇用側臉蹭了蹭她的發頂:“不用,今晚也許可以睡得好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