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她的抗拒太明顯,紀舒予眼裡的強勢緩緩散去,帶上幾分示弱,“不回去,不回去就讓你這麼作踐自己嗎?爸爸媽媽那麼愛你,生你養你花了那麼多心思,你現在翅膀硬了,有自己的主意了,不想聽爸爸媽媽的話了是不是?嫌爸爸媽媽老了是不是?”
看著這張忽然變得脆弱的臉,江望舒心裡湧上一股濃濃的悲哀,永遠是這樣,永遠拿道德來捆綁她,拿所謂的愛來壓制她,永遠想掌控她的人生。
江望舒泛紅著眼眶,“媽媽,我沒有嫌你們老的意思。可是,您能不能看看我,看看您面前的我,她長這麼大快樂過嗎?她活到現在有多少事是可以自己做主的?就連她穿什麼樣的衣服都不能自己做主。”
“可現在她病了,您知道嗎?”江望舒看著她同樣泛紅的眼眶,哽咽著喉嚨,“她現在的身體裡已經住了不止她一個人格,她分裂出了第二人格,您知道嗎?”
“舒寶。”紀予舒神色有片刻的慌張,很快又恢複成示弱的樣子,“舒寶,你放心,只要你保持情緒穩定,她是不會出現的。”
聞言,江望舒渾身一顫,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原來你們知道。”
江望舒頹然地垂首,喃喃:“你知道,你們竟然都知道,知道竟然還想要掌控我。”
“我以為你們都不知道,就一點都不敢在你們面前表現出異樣,怕你們難過擔憂,卻原來是我太天真了。”江望舒眼裡噙著的淚水緩緩漫了出來。
“舒寶。”紀予舒伸手想拉她的手,被江望舒躲開了,她只好後退一步,語氣卻開始有些強硬,“舒寶,我們沒有要掌控你,你說你想出來自己住,我們也同意,但是現在你竟然,竟然玩那種東西,媽媽不能再放任你再在這裡住下去了,如果你不願跟我回去,那我們可能會喊阿方他們過來請你回去。”
阿方是她們家的保鏢,只聽紀予舒的話。
江望舒看著她熟悉又陌生的臉,後退一步,深吸一口氣,“那種東西可不是我在玩,如果你想見她,就把阿方喊過來吧,到時就讓ary將家裡攪翻天,她那麼愛玩,肯定很樂意跟你們玩的。”
“江望舒。”
這還是紀予舒第一次用這麼嚴厲的語氣喊她的名字,可江望舒卻不怕她了,梗著脖子與她對峙著。
她不能再讓步了,即使她可能爭不來自己想要的,但她真的不能再讓步了。
江望舒一改以往的順從,滿臉寫著倔強。
最後,可能是紀予舒實在不想面對ary,竟然離開了房間。
江望舒扯了扯嘴角,她媽媽最討厭ary這樣的人了,行為放肆,愛享樂,一出現永遠在夜店,還好酒,愛處處撩撥人,一生好面子的媽媽怎麼可能接受得了這樣放縱的女兒。
十分鐘後,樓下傳來汽車響動的聲音,江望舒站在陽臺上一臉平靜地看著父母驅車離開。
忽然,她扭頭看向隔壁,蘇蘇一怔,沒想到會這麼突然就與她對視上。
江望舒的眼角還有些泛紅,她看著蘇蘇的眼裡閃過許多情緒,最後像是下了某種決定,淺淺一笑:“下來給我開門。”
蘇蘇很少拒絕朋友,更何況是江望舒,她第一次喜歡上的人。
剛剛江望舒跟她媽媽的對話她都斷斷續續地聽了個大概,她想著現在江望舒的心情肯定很差,於是蘇蘇連拖鞋都沒穿就噠噠噠地跑下樓了。
大門剛開啟一會兒,江望舒就來了,她踩著高跟鞋啪嗒啪嗒的,每一聲都像踩在了蘇蘇的心上,清晰地感受到了顫動。
“可以接吻嗎?”江望舒撫上她的側臉。
聞言,蘇蘇有些愣神,喃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