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蘇蘇,竟然砸泥給我,你看我這衣服,你得幫我洗幹淨才行。”
江望舒的表演有些誇張,硬生生就毀了一副禦姐的形象。
此刻蘇蘇覺得她真是既漂亮又可愛,但蘇蘇還沒有被她給迷得神志不清,於是只輕瞥她一眼,說:“我故意的,你覺得我會幫你洗嗎?”
江望舒好像沒想到她會這麼說,愣愣地看著她,又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最後一腳踩進泥窪裡,濺起兩道方向相反的汙泥。
一人一道,很公平的結局。
只是她看著自己腿上滴下的泥水又愣住了,似是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結局。蘇蘇淡定地捏住自己的衣角抖了抖:“你小時候沒踩過水窪嗎?”
“沒有——吧。”
江望舒說到最後有些遲疑,眉間微蹙,眼裡閃過困惑,還有一絲凝重,蘇蘇看到後也跟著産生了一絲疑惑——那麼幸福的童年也會有遺忘嗎?
蘇蘇見江望舒微低著頭,卷翹的睫毛遮住了她眼裡的情緒,唇角微微向下抿起,覺得她可能是因為不記得自己小時候有沒有踩過水窪,所以不開心了?
蘇蘇默默把果樹埋進坑裡,又默默地回家了。她不會安慰人,也沒有要安慰人的想法,自己的情緒自己消化。
這點小插曲好像沒有影響到她們,蘇蘇照舊每天蹲在草坪上看江望舒澆水拔草,她種的青菜又長高了一點,那兩壟地卻依舊光禿禿,蘇蘇問江望舒這兩壟地是沒有種東西嗎,江望舒說總有一天會種的。
那就是真的沒有種東西了,蘇蘇有些些好奇她為什麼要精心照顧這兩壟地卻不現在就種,於是她又問為什麼要等到以後呢,江望舒看著她,有些俏皮地眨眨眼:“你以後就知道了。”
“為什麼要等以後才能知道呢?”蘇蘇又問。
江望舒看著她,突然長長地笑了一聲:“你現在好像個好奇寶寶啊。”
不知道是江望舒笑得太明媚,還是她說了“寶寶”兩個字,蘇蘇感覺自己死水一般的心又咕嚕了一下。
最近她的心好像時不時就冒個泡,動靜沒有大得震耳欲聾,也沒有小得可以忽略不計,它只是不大不小地給蘇蘇帶來一絲絲不知明的沖動和不安。
蘇蘇不問了,安安靜靜地抱膝蹲著看她澆水,再看江望舒穿著杏黃襯衫和她說拜拜,她去上班了。
江望舒的衣品很好,每次都穿得像個成熟的禦姐樣,氣質也很禦姐,蘇蘇覺得她應該要比自己大一點,就一點。
蘇蘇在草坪上又蹲了好久,烈日攀上她的臉,累出幾滴汗珠,她抬頭看向當空的太陽。
一、二、三……好多個光暈連了起來,今天的太陽很灼熱,溫度很高,再曬下去應該會中暑吧,蘇蘇把頭轉回來,繼續蹲著看那壟被高溫蒸發了水汽的青菜。
好像又過了好久,蘇蘇終於看見青菜葉子出現了重影,還變成了黑色,最後消失不見,連同她心裡的不安和沖動也跟著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