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從樓梯上走下來把沙發邊上的小矮凳抱起來,對江望舒說:“你要跟我上二樓嗎?”
她的茶具在二樓,懶得搬下來了。
江望舒有些詫異她會邀請她上二樓,在她看來二樓是非常私密的場所,以她們這種還不太熟的關系,是不太適合闖入人家的私密場所的,但蘇蘇都開口了,她又覺得其實她們也挺熟的——吧。
只是等她上到二樓才發現,蘇蘇可能沒有太大的隱私可言,這上面太空了,一覽無遺,除了需要用到的東西,連個多餘的擺件都沒有,唯一比較雜的東西還被她擺在了陽臺。
她的房子好像真的只是用來睡覺的地方,這一刻江望舒毫不懷疑在蘇蘇眼裡,別墅跟橋洞根本沒區別。
她不愛生活,哪怕一點點——都沒有。
就在江望舒為得出這樣的結論而有些鬱悶時,她發現電腦桌上擺了一隻紫色的千紙鶴,這是目前她發現的唯一一樣可以代表情緒的物件。
千紙鶴,無聊時會折,有趣時也會折,心情好時會折,心情不好時也會折,暗戀一個人時會折,等待時也會折,它的形成是一條心路的形成。
江望舒不動聲色地問:“你還會折千紙鶴呀?”
蘇蘇擺放小矮凳的手一頓,瞥一下桌面的千紙鶴,“不會。”
說完她就給小茶桌通上電,然後瞄了一眼江望舒,有些希望她繼續問,這樣她就可以說有人送她千紙鶴了。但是江望舒只是短促地笑了一下,在茶壺漸漸升起幾縷煙霧時才開口問:“那你桌上的千紙鶴是別人送的嗎?”
如願聽到想聽的,蘇蘇輕點頭,淺淺地嗯了一聲。江望舒注意到她的眼神好像有了一瞬的柔和,送千紙鶴的人對她來說應該很特別吧。
白霧升騰,蘇蘇往茶壺裡丟了兩個茶包,她泡茶的方法很粗暴,連茶包上的小紙片都一起浸在了水裡。
江望舒看得很——複雜。
“我只有一個茶杯,你介意嗎?”蘇蘇問得有些認真。
“不介意。不過這個茶具不是一套的嗎?”
“剩下的被我摔碎了。”
“為什麼呀?”
“用不上。”
蘇蘇討厭一切閑置且沒用的東西,它代表不被人喜愛,就像她小時候經常被爸爸說是沒用的東西一樣。
“這樣啊——”
蘇蘇感覺自己好像有點喜歡江望舒說“這樣啊”,尾音拉得有點長的,像是在延長她的回應一樣,而不是短促的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