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想到向驕陽誇上天的心理醫生竟然是她的鄰居,那她可不可以以病患的身份請她的主治醫生哭一哭?
蘇蘇現在不想逃了,她懷著不可告人的目的看向面前的女人。
那頭大波浪被紮在了腦後,一件白大褂將裡面的衣服遮了個大概,隱隱約約只能看到一點霧藍色邊角。
應該是穿的裙子,蘇蘇猜測著。
她又看向江望舒的工牌,原來是這個“舒”啊,那她的大嗓門朋友是平翹不分嗎?把“shushu”念成“susu”。
蘇蘇看著江望舒,江望舒也同樣觀察著她,但又觀察不出別的,因為她從坐下就開始發呆,眼皮微微下垂,對什麼都不感興趣的樣子。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呢?”江望舒問道。
莫名其妙的問話,蘇蘇抬眸看向她,長達兩分鐘沒開口,江望舒也就靜靜地等了兩分鐘。
“你,可以哭嗎?”
蘇蘇問得很平靜,像是在問“你吃飯了嗎”一樣平常。江望舒驚訝又不驚訝,只是她唇邊的隱笑微微僵了一瞬,接著歪歪頭認真地問:“為什麼呢?”
“你哭我就可以睡著了。”蘇蘇回得很認真。
“這樣啊。”江望舒溫溫地長嗯了一聲,“那你是因為什麼睡不著呢?”
因為自虐,但蘇蘇不想告訴她,只是固執地又問了一遍“你可以哭嗎?”
江望舒與她對視了半分鐘,輕笑:“我現在哭不出來。”
蘇蘇哦一聲,垂下眼皮,似厭倦,也似失落,江望舒忽然說道:“不過我可以鋤地給你看。”
原來她知道鋤地可以讓她睡著啊,蘇蘇抬眸看著她,江望舒又問:“你是為什麼來這裡呢?”
蘇蘇本想拒絕回答的,但想到對方要鋤地給她看,她就不好意思拒絕了,乖乖說:“朋友建議我來的。”
江望舒又問:“那你自己是真的想來嗎?”
蘇蘇又看了她兩分鐘,說:“你不要再問那麼多問題了,我知道自己的問題在哪。”
她來只是想問問心理醫生有沒有什麼可以催眠的方式,但對方一直在問她問題,蘇蘇瞬間覺得就算真有什麼催眠方式,對方也不會輕易告訴她。
“這樣啊。”江望舒又長嗯一聲,低頭看看腕上的手錶,笑著說:“如果你不想說話,聽我講講故事也可以。”
雖然知道心理醫生都是按時收費的,但是當看到她看向手錶的那一刻,蘇蘇的心理還是出現了一絲反感。
她知道這世上的美好並不多,知道很多事情都要拿利益來衡量,更知道很多東西都要拿金錢來交換,但是她挺討厭心理醫生在問診的時候看時間的,顯得這場諮詢和麵前的人都不如時間重要一樣。
蘇蘇抿著唇看向她漂亮的臉蛋,聽著她用那如水浸泡過的溫潤嗓音講一些動物之間的故事,心裡的反感不知怎的,又漸漸消了一點,她耐著性子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