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箜篌?歌喉?篦頭的手藝怎麼樣?床上伺候人的功夫呢?都不會,要你幹什麼?”
楚臥雲在心裡翻了個白眼,給姜珏遞了個眼色,企圖混進去做不到,便只能暗中闖進去了,轉身欲走,那半老徐娘又急吼吼地叫住他:“你回來,哎呀,看你身段樣貌都不錯,勉為其難讓你進去先學學,要不是姐姐看你嘴甜,才懶得搭理你。”
柳暗花明,楚臥雲腆著臉道謝,老女狐輕蔑地道:“先別高興得太早,你是可以,”她拿那雙眯縫斜飛的眼打量姜珏,道:“後面那個,你半天放不出一個屁來,學得會跳舞嗎?還遮著臉幹什麼,天仙啊不給人看?”
姜珏的幕笠急速轉了一個角度,對著楚臥雲。他不說話,想來沒受過此等恥辱。楚臥雲當和事佬:“狐貍姐姐,他害羞,您就給我倆一個機會吧,肯定好好學。”
“不成!只能招你一個,王宮裡不招吃閑飯的。”
楚臥雲好說歹說,還是沒說動,與姜珏商量,最後決定讓他帶著赤魘在外頭接應。潛入的計劃也暫時擱淺,姜珏抱了只寵物,頭上還頂了張幕笠,入內難免惹眼,不好隱藏。
分開後,楚臥雲由一名狐族侍女帶著,從偏門進入。
榕樹洞之內遠遠大過外頭看起來那樣,應是以獨特的陣紋擴充了空間,別有一番天地。以大量金銀、瑪瑙、貓眼石裝飾得金碧輝煌、寶光熠熠。千萬根絲緞垂下,隨風招展,與外頭的垂藤呼應,相映成趣。
知修黎貫徹享樂主義,宮殿裡的侍男侍女一個個爭奇鬥豔,楚臥雲卻在忍耐滿洞的狐騷味,胃簡直要翻了。捂著鼻子問領路的狐族侍女:“姐姐,咱是要進去報到嗎?”
那侍女看著才十五六歲,楚臥雲還叫人家姐姐,頗為不要臉,可若是長了一張年輕的好皮囊,便可老少通吃。狐貍姑娘曖昧地飛眼一掃,道:“報什麼到?早著呢,門口的是第一關,進去之後,立刻會有管事的進行第二輪挑選,結果如何,就看郎君本事了。”
剛過初賽,又來複賽,太麻煩了,早知道就聽姜師弟的,暗闖進來多簡單。
他被領進一個豎著排排黃銅鏡子的大房間裡,裡頭已經站了一堆鮮嫩男模,他們全是新選中的舞蹈隊預備成員。一眼望過去,都是人族,大多是有道行的修道之人,失足來到這裡,可悲可嘆。楚臥雲進去後找了個角落蹲下,盡量避免引起注意。隨後門又開啟幾次,陸陸續續進來一批批人。
最後,走進來一位左擁右簇、發間戴花的中年男狐,男模們排排站整齊,向他行禮。他坐在太師椅上。捏著大內總管的調子:“咳咳!小子們都是在人界數一數二、千挑萬選的美人兒。招你們進來是為慶祝狐王近日攻下人間第一仙派,但咱狐王眼光甚高,雜家今日要選拔出精通諸般舞藝,擁有婀娜體態的全面人才。中看不中用的花瓶趁早滾蛋!你們之中,只有一半人能留下來。好了,閑話少說,你們隨機兩個一組相互比試。贏的那個留下來。”
比試?比試什麼?楚臥雲覺得麻煩得要死,很不得當場一掌拍死這些狐臭味兒的妖精和綠茶味的男模。再殺進去擒住那死狐貍,橫豎他與知修黎的修為半斤對八兩,不一定會輸。靜下來想了想,又覺得太冒險了,在別人家的地盤上還得謹慎為妙。
很快有狐貍喊到他的假名字,又喊了另外一人的名字,圍觀群眾驚呼不已。楚臥雲打眼一瞧,好嘛,他分到的對手,長得那叫一個賽天仙。還聽邊上的“工作狐員”咬耳朵說:“他倆一個賽一個的出挑,居然分到一組,哪個被淘汰了,都很可惜呀。誒呀呀怎麼辦呢……”
名字還在唸著,在等待的空隙裡,楚臥雲感覺那美男子一雙眼珠子牢牢黏在著自己臉上,還在他身上上下掃視。那雙鳳眸裡,有五分輕蔑,三分敵視,兩分嫉妒的火焰陰燃。很明顯,他被人家敵視了。楚臥雲給他弄得如芒刺背,手指撥了撥劉海遮住臉。這時候,那美男子居然主動走近他,別扭地問:“你是哪裡來的?”
“啊?你問我?”楚臥雲看了看四周,再用手指指自己,假裝不知道他在關注自己,裝無辜,“我從人界來。”
“誰不是從人界來?”美男子語氣不善,“我是問,你是被綁來的還是怎麼著?”
“不是,我是主動來獻藝的。”
美男子眉心皺得更緊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姓路,名仁甲。兄弟,啊不……集美你呢?”
美人雙臂環胸,趾高氣昂地不回答:“你修為怎麼樣啊?”
“才剛入練氣期。”
那陰柔的美男子聽了,昂著腦袋用鼻孔看人,哼道:“沒出息,屁大點修為,怎麼敢到狐王宮殿裡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楚臥雲裝孫子:“因為小弟久仰狐王大名……”這時,工作人員突然宣佈比賽開始。楚臥雲沒說完,只好暫停對話。乖乖聽狐貍總管的指示——比賽形式是七局四勝制,而第一項,便是要脫了衣服,比誰的面板白皙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