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事了:“貧僧師、師師師……”
竹縷溫聲道:“他師父慧能,常為他操心,想必會去尋他,但禁地早已封禁幾百年,按照門規,連家師淮釋都無法進入,希望渺茫。”
楚臥雲問:“殷童留你做什麼,為什麼不殺你。”
竹縷道:“聖虛前輩問,殷童為什麼不殺你。”然後直接回答楚臥雲:“這是因著我騙他,說靈音寺的人一死,驗生石光輝熄滅,必定驚動門派上下,未免多生事端,不如留他一命。只不過,他這麼強撐著活著,太難受了,還不如死了。”
聞言,鐘事了驚恐地向上瞪他同門師伯,那眼神不知道竹縷看沒看懂,但楚臥雲是看懂了。竹縷輕聲細語地對他說:“你不要這樣看我,等你像我一樣呆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好幾年,便會同我作一樣想法了。”
楚臥雲一個啞巴,對上鐘事了一個結巴,十分沒話說。想著這伯侄二人枯坐對談,竹縷居然能忍他兩個月,由衷敬佩竹縷的好脾氣。索性直接問他:“竹道友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
他原身又不在此,光光神識附在一隻紙鶴上,按理說不會輕易被人認出。
這間囚室只有一個高高的石門檻,沒有門,大喇喇地敞開,連線著楚臥雲飛經的通道,一張寒玉床幽亮,竹縷在那光下顯得蒼白又空靈,他從薄被裡掏出一本黃色的歷書,淡淡地道:“算出來的。”
楚臥雲了悟,掃了眼那本小“黃”書,跟人界招搖撞騙的神棍人手一本的看起來是同款。但竹縷手上的這本是真正的仙門法器,甚至是本命法寶。仙門中有劍修、體修、丹修、藥修、陣修、符修等,還有一類人,獨善五行八卦,占星算命,竹縷想必就屬於這一類。
竹縷說:“聖虛前輩貌似也對在下頗為瞭解?”
“鐘小友也曾對我提起過。對了,請換個名字稱呼我謝謝。”
竹縷嘴角扯了扯,又問:“前輩為何在此,殷童知道嗎?”
“我同你一樣,是……他綁來的。”楚臥雲作為他們的長輩,同淮釋大師同一輩的人物,這麼說覺得老沒面子,“唉,說來話長……”
楚臥雲本以為他會追問殷童為何要捉自己,然而竹縷卻轉而問道:“我師父他,怎麼樣了。”
楚臥雲道:“淮釋住持嗎?上回見他,還是三年前在魔陀谷。他看起來身子不錯。”
竹縷面露焦急:“殷童曾說要報複在下師門上下所有人,他若要下手,第一個就是在下的師父。”
楚臥雲:“到底發生了何事,可否將一切告知?”
“恐怕我的始末,比您更長……”這時,竹縷彷彿感知道外頭有什麼危險靠近,身子仰起坐成了90度,又急又快地說:“請您馬上出去,告訴我師父,驚魄吟還在我身上,我活不了多久了,請師門快來救鐘師侄。”
地上的鐘事了也有所感,慌亂地嗚嗚低叫了幾聲。
楚臥雲臉上寫滿了震驚,又有抓住了線索的興奮:“你說什麼?什麼叫驚魄吟在你身上?”
通道不遠處,一陣咕嚕咕嚕的響動,由遠及近,好像拐過了一個彎,接下來就該一路直線往此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