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離塵哼道：“想死你就取。”
“那可不一定，門派裡仙丹靈藥數不勝數，怎麼著都能保我一條小命在。”
然後牧離塵就反駁，楚臥雲槓說對離歌的醫術很有信心，姜珏沉聲道天下醫者都沒有十拿九穩的把握，楚臥雲說那可不一定，改天去問問離歌子，牧離塵氣鼓鼓道離歌絕對無能為力……
於是，夜黑風高的，三個人不知為什麼駕臨萬醫閣。
牧離塵二話不說打暈萬醫閣看門弟子。楚臥雲對他豎起大拇指。三人閑庭信步到了離歌子次身）的寢室——茯苓館外。楚臥雲忽然攔住正要推門的牧離塵。
牧離塵：“幹什麼？”
楚臥雲戳破一塊窗格紙，往裡窺探。看了一會兒，收回來，解釋道：“數數他床下有幾雙鞋。”
牧離塵：“……”
姜珏：“……”
聖虛子多善解人意啊，提前確定了離歌床上只有他一個人，以避免剛才社死的事件再度發生。
姜珏：“所以，有幾雙。”
“一雙。”
三人安心地進去，堂而皇之彷彿回自己家。
中年大夫睡眠淺，門剛吱呀一聲，他就要叫，一番兵荒馬亂，搞清楚三人的來意。他隨便套了件外衣，提了個燈籠，直接把人帶到了萬醫閣主樓，從一個最高的架子上取出一個貼了黃符的大木盒子，解開封印，裡頭一摞厚如磚塊的舊書，每本封皮上寫著大大的“診籍”二字，遞給三人。
衣冠淩亂，頭發蓬鬆的離歌子給了東西，打著哈欠就要走，他說他年紀大了，得養生，得作息規律，叫他們自己翻病例。楚臥雲給他一個歉疚的笑，道：“麻煩師弟了。”
離歌子一臉和善道：“師兄，你衣服穿反了。”然後抓著頭發一個人走了。
人剛出門，姜珏寒了臉色，低聲道：“小心通風報信。”
牧離塵甚覺有理，眼神一凜，足下一點，飛身略起，隨離歌子而去。
楚臥雲脫下衣服反過來穿，露出一個“至於嗎？”的眼神，姜珏道：“離歌師兄與掌門師兄甚是親厚，不可不防。”
行吧，最多讓牧離塵捉了他關一天，免得洩露三人行蹤。
短短半個晚上，楚臥雲對逍遙宗管理層這幫人的認知程度提升到了一個新高度，並且再次感慨自己能在這本書裡活到現在簡直是奇跡。
搓搓手，翻開一本書皮，他猜到這些就是自己的“診籍”，用現代漢語來說——病例。
熟悉的字跡讓他胸口泛酸。
這千百頁，一字一句，一筆一劃，全是他師尊盛陽子親自記錄的。
某年某月，用千年懸目龜的血液入藥，以求延年益壽，結果小時候的楚臥雲不耐靈獸的藥性，吃了上吐下瀉，把盛陽子心疼得跟什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