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牧離塵道,“輕著點兒,別給掐死了,我在冥府沼澤地蹲了三天才捉到一隻。”
楚臥雲大為感動:“為兄那是說著玩兒的,師弟居然放在了心上……”
“你誤會了,”牧離塵甩了毛巾,從龍邪手裡劈手奪過仙鶴,劍往那雪白纖細的脖頸輕輕一滑,一小股鮮紅液體流出來,他拿個茶杯接了,整個過程眼睛都不眨一下。
“天爺吶你幹什麼?”楚臥雲上去奪。牧離塵錯身一閃,盛著血液的杯子端到楚臥雲面前,“喝了。”
楚臥雲臉都綠了:“幹什麼?”
“離歌遍攬醫書,查到靈鶴的血液能緩解你的病症。與玄陽草一起,相輔相成,藥效更佳。”
楚臥雲捏著鼻子拒絕:“鶴鶴這麼可愛,怎麼能喝它的血?”
“你喝不喝?”
“不喝。”
“喝不喝?”
“不喝,牧小腳把我的坐騎還給我!”
牧離塵表情裂了,恨不得舉劍砍他,好歹忍住,臉色不善地言語回擊:“聖虛子這次執行任務中途發病,掌門師兄著急成什麼樣了。要不是他擔心你,讓我去抓,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我才不幹。你不領情?好,以後你的事我再也不管了。病發之時被屍魔妖獸什麼的咬死,誰也救不了你!”
這番話說得像個賭氣的孩子,楚臥雲不禁好笑,略一思索,覺得不對:“我兩天前犯病,你在冥府沼澤待了三天,嗯?”
當著門下弟子的面,牧離塵被無情拆穿,額頭上暴出幾根青筋,憤憤道:“你管不著。”把碗砸了,丟下半死不活的靈禽,轉身欲走,楚臥雲忙找補道:“別別別,師弟等下。”
“你又幹什麼?”
楚臥雲小心翼翼地試探:“掌門師兄他……是不是對我很失望。”
穿過來後,他已經能熟練應付逍遙宗幾個有分量的角色——對待牧離塵,日常口戰;對待離歌子,親切友善;對待姜珏,客氣疏離……除了一個人最頭疼難搞,掌門嶽夷。
嶽夷君治理起逍遙宗那是盡心盡力,管教門下弟子嚴格,與師兄弟相處起來威嚴正經,深受宗門上下的愛戴。楚臥雲每每同他接觸,雖然他也是板著臉不茍言笑的,但相處起來總是氛圍怪異,讓人不舒服,所以楚臥雲盡量避開跟掌門打交道。掌門嶽夷君和聖虛子的關系,他一直琢磨不透。
牧離塵直視他,指責道:“那還用說,你從穿開襠褲的時候起,掌門師兄便為你操心,你不知感恩,還吊兒郎當沒個正形,遲到早退違反門規,仙門之中,哪個門派能容留你?”
“說得也太誇張了吧,我也沒犯什麼滔天大禍呀……”
“這麼多年了,掌門師兄一直牢記你的生辰,兩月前就揹著你同我們商議送什麼禮,你呢?你記得他的生辰是哪一天嗎?白眼狼!”
嗯?生辰?這就說得通了,楚臥雲恍然大悟,眉開眼笑道:“原來是生辰禮啊,多謝多謝,有心了。”說著摸了摸那隻蔫兒拉吧唧的仙鶴。
說漏了嘴,牧離塵覺得大失面子,摔手道:“要不是掌門師兄提起來,我才不記得,你……你自己看著辦吧。”他說完,袖子甩得啪啪響,極瀟灑地收劍歸鞘,利落地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