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道:“你怎麼看出我惡疾纏身的?”
“貧貧貧僧善於看人面相……由表表表及裡,一眼便能看出。”
楚臥雲眯起眼睛:“我不信。”
鐘事了扣著手裡的佛珠:“粗粗粗粗……出家人不打誑語。”
“那那那那那你說,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話題突然繞了回來,鐘事了一愣,他剛說出家人不打誑語,楚臥雲卻再次提問剛才他刻意迴避的問題,叫他不好說謊,靈音寺的和尚對佛門戒律十分看重,楚臥雲恰恰利用了這一點。
“這這這這……”鐘事了“這”了半天,捏緊了佛珠串,眼下的情況,不好避開,更不能說謊,他的結巴反倒是最好的掩護。
楚臥雲也不客氣,直接逼問道:“你剛才敲木魚念經,喪屍便聽你的,既然能讓他們滾回坑裡,那他們會不會也是你召喚出來的?”
“啊!”旁邊看著的龍邪驚訝地叫。
鐘事了有難言之隱,不欲同楚臥雲說,但楚臥雲又直覺他出現在這裡的理由十分重要,所以才故意詐他。出家人最重視名譽,絕對不會承認控制喪屍攻擊修士和百姓。他這是在逼鐘事了快點道出實情。
鐘事了磕磕巴巴地解釋:“不不不不不是的,咯咯咯……跟我無關。出家人不打誑語。”
楚臥雲被他結結巴巴又彎彎繞繞的話弄得心浮氣躁,毫不留情道:“仙門都知道靈音寺最擅長操控人的心智,也善於操控屍體,我看你們靈音寺逃不了幹系。”
“真真真不是!唉!”鐘事了長嘆一口氣,“實實實不相瞞,我是為為為為為為……為了……”
他越說臉憋得越紅,人看起來十分激動,雙手也抖了起來,舌頭和嘴部所有肌肉像是脫離了大腦控制。可怕的是,這股氛圍好像會傳染,楚臥雲聽得著急,臉也一起紅得漲紫,同時丹田又冒出那股燥鬱,直接沖向腦門。
“師尊當心!”龍邪感知不對勁,忙扶住他,一副圓潤的狗狗眼擔憂地望著他,他臉一偏,正正對上龍邪脖子上那幾個血洞,耳朵裡嗡地一聲。
今天被系統氣,被徒弟氣,還被一個剛躥出來的和尚氣!楚臥雲覺得自己倒黴透了,眼一閉,腿一蹬,直挺挺地倒下去,不省人事了。
朦朧睜眼,他看到紅色的床架,潔白的窗簾,陽光斜著照進來,已是傍晚了。
楚臥雲扶著腦袋想起來,立刻驚動蹲在床邊的徒弟,他扶著楚臥雲的背:“師尊感覺怎麼樣?”
“無事。”楚臥雲順手一摸,摸到破靄塞進嘴裡抽了一口,久旱逢甘霖一般舒緩了許多,他問道:“這裡是哪?”
“是劉鎮長府上。”
“我暈了多久?”
“不久,就兩個時辰”龍邪殷勤地倒了杯水:“聽金慈師兄說,您是舊疾複發,又離了破靄,以後師尊千萬不能將破靄給別人了。”
“哦……”所謂的“舊疾”還真是抽大煙上癮了!他接過水喝了,又問:“其他人呢?金慈呢?”
話音剛落,就沖進來一夥人,刁俊傑哭哭啼啼的,宋靈星直接撲到他懷裡,孩子們擠在床邊嘰嘰喳喳,問候楚臥雲的身體,吵得他死去活來。楚臥雲授意金慈把熊孩子們全丟了出去。
弟子們走光了,還剩下剛才被擠到角落的龍邪,縮著脖子祈禱師尊和師兄看不見自己,不吭聲,也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