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新的氧氣如同涓涓細流,被持續不斷地灌注進這個狹小的空間裡,使得整個環境和外界幾乎沒有差別。
不過以蟲族的水性而言,想要從這座水下監牢中逃脫出去幾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而對周遭發生的一切變化都渾然未覺的邦布貝爾還在憋氣,他緊緊閉著眼睛,臉龐漲得通紅,看起來馬上就要把自己給弄暈過去了。
直到一道熟悉的聲音驀地在耳邊響起:
“呼吸。”
“哦……”盡管腦袋還沒回過神來,邦布貝爾卻還是十分聽話的張開了嘴,接著,他濡濕的蜜糖色長睫也跟著緩緩掀開了。
此刻,看著對方那雙澄澈得彷彿能倒映出自己影子的冰藍色眼睛,懷宓的心緒變得十分複雜,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微微別開了臉:“你——”
下一秒,他被重重抱住了。
“哇——太好了懷宓你沒事,真的擔心死我了!”還沒等對方開口說話,邦布貝爾就已經眼淚汪汪地一把撲了上去,慘白的臉龐上寫滿了失而複得的喜悅。
他哽咽著說道:“嗚嗚嗚,我還以為你被怪物吃掉了……”
邦布貝爾一邊說著,一邊還拼了命地貼緊了懷宓的額頭。他頭上那對炸了毛的觸角在懷宓的發絲間蹭來蹭去,就像許久沒見到主人的小狗一樣,身體力行地表達著自己現在激動的情緒。
懷宓:……
此刻,看著邦布貝爾這幅後怕又慌張的可憐模樣,懷宓心中居然鬆了口氣,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默不作聲地抬手抱了回去。
聞著獵物身上散發出來的清冽氣息,周邊那些原本溫文秀雅的小花像是受到了某種蠱惑,開得愈發豔麗了。
在這股名為“邦布貝爾”的甜蜜氣味的籠罩下,懷宓心中又一次出現了從未有過的奇怪感覺,這次的滋味卻比之前更為複雜,讓他忍不住輕輕闔上了眼眸。
過了好一會兒,直到地上肆意瘋長的小花都快戳到自己的鼻尖了,邦布貝爾這才冷靜下來。
他後知後覺般地抬起頭,略顯迷茫地詢問道:“唔,懷宓,我們這是在哪兒啊?”
“秘密。”撫摸著周邊密密麻麻的枝葉,懷宓嘴角露出了一抹微不可見的笑意,身下增殖的觸須卻纏繞得愈發緊密。
“哦……”聽見對方這個略顯奇怪的回答,邦布貝爾只是微微愣了一下。
他豎起自己的觸角,在周邊環視了一圈,隨後煞有介事地點點頭,似乎心中已經有了結論,接著又像一隻慵懶的小動物一樣窩了回去。
軍蟲暗自猜測道:這裡估計是跟自己的花海一樣的秘密基地吧。
就這麼親暱地廝磨了好一陣子,邦布貝爾總覺得自己還忘記了什麼,他下意識摸了摸耳墜卻撲了個空,頓時變得有些坐立難安起來。
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