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蟄月十分善解“統”意地擺了擺手,臉上還帶著淡淡的孩子氣。
他又笑吟吟地看了一眼地上那具還帶著鮮活氣息的屍體,略顯憐憫地說道:“至於最後的結果嘛……就看他們自己的選擇咯。”
什麼選擇?系統剛鬆了口氣又將心提到了嗓子眼,祂是越來越糊塗了。
辜蟄月卻不再回答,只是精準地控制著精神體,那些觸須如同一把把鋒利無比的手術刀,簡單明瞭地紮進了每個目擊者的潛意識。
隨即他轉過身,一臉期待地在精神圖景中仔細搜尋著剩餘的星盜:“攻略、淨化……”
……
與此同時,gz673號列車的豪華車廂內。
“閣下……米勒閣下……”
軍雌的腹腔像是一個千瘡百孔的風箱,發出的聲音虛弱而破碎,那半截已經殘破得不成樣子的身軀卻承載著他最後的意志,艱難地朝著雄蟲被挾持的方向一寸一寸匍匐爬去。
“不要!”達米恩發出了一聲裂帛似的悲鳴。
雌蟲彷彿被這份強烈的情緒所感染,殘存的自愈能量在體內瘋狂運轉。新生的翅膀雖稚嫩卻在奮力地充血、硬化,試圖在絕望中尋找最後的生機,但顯然一切都已無力迴天。
“嘖嘖,真是主奴情深吶,高貴的閣下也會為雌蟲哭嗎?還是——在為自己如今的處境感到後悔?”星盜死死掐住雄蟲的尾勾,眼中閃爍著殘忍的光芒。
他的目光在軍雌那悽慘的身體上打量著,隨即冷漠地嗤笑道:“那您還真是罪有應得啊,要是他的翅膜沒有受損,我也不至於這麼容易就得手。”
“我……我只是……”
達米恩的頭顱又開始了劇烈的抽痛,就像是有無數根針在腦袋裡瘋狂地攪動一樣。他體內的雄蟲資訊素正在被無情地吞噬和剝奪,自主意識卻在這種痛苦之中漸漸變得清晰,彷彿從一片混沌的迷霧中掙紮了出來。
“好了,”星盜顯然沒興趣聽他發表什麼懺悔感言,他直接一口咬在了雄蟲的脖頸上,用一種堪稱粗暴的方式強行將達米恩弄暈,然後滿懷惡意地說道:“來蝗災做客吧,閣下!”
雄主……軍雌的目光如同灰燼中的火星,死死地凝視著達米恩被拖走的方向。他的眼角因為極度的絕望而近乎撕裂,但是體內奔湧的血液已經流盡了,就像一條幹涸的河流,再也無法為他的生命提供任何動力。
瀕死前他的視線突然被一層模糊的薄霧所籠罩,那是一片幹淨、透亮的藍,宛若夢境。恍惚間,雌蟲在生命的盡頭誤以為自己回歸了蟲神的懷抱,得到了那份所有蟲族都夢寐以求的寧靜與安詳。
“你好像快死了,那可以把翅膀送我麼……”
這是誰的聲音?
在死亡邊緣徘徊的軍雌已分辨不清,他的精神隨時都會被深淵吞噬,唯一記得的只有那縷烙印在心底的執念:“救……達米恩·米勒……”
他的意識漸行漸遠,腦海裡只剩下了這個念頭。
“救他就可以送我嗎……自願的那種哦……”溫柔的聲音繼續不緊不慢地追問道。
“救……”達米恩·米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