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當一個佞臣的自我修養啊。
子書謹還沒說話裴靈祈已經一副被膩到的模樣皺了皺鼻子,悄悄離她們遠點。
子書謹不動聲色的起身拉了她一把,但裴宣還是注意到她嘴角略微擴大的弧度。
口是心非的女人。
子書謹牽著她往回走,春日草長鶯飛,走到一半時才恍若低嘆道:“什麼時候你的心能有你的嘴上一半哀家也就知足了。”
她的聲音太低,裴宣耳朵動了動,裴靈祈生怕自己被丟下了,已經撲了過來,打亂了要說的所有話。
裴靈祈難得有這樣新奇的體驗,回城的路上採摘了許多春日野花,在母後和她自己的房中養了數枝。
剩下的交給小廚房給她做了糕點和時興的小菜,那天晚上裴靈祈睡覺的時候都高興的翻來覆去。
很快就是皇帝籍田,裴靈祈的一畝三分地禮部還是給她打理的很用心的,耕田平整被提前鬆了好些回土,力保陛下耕的開心耕的放心。
“一畝三分地”被平分為十二畦,其中正中間的三畦屬於裴靈祈,其餘的九畦則由皇帝身邊的王公重臣負責。
裴靈祈一大早就被服侍起身裡裡外外穿了九層衣裳,先被帶去聽了半天囉囉嗦嗦的祭文,終於進了田。
開始右手扶耒,左手執鞭,她年紀太小人還沒耒高,由子書謹幫襯著才能動彈。
裴靈祈在前面犁地,後面還有官員負責播種,等裴靈祈三推三返後終於能爬回自己的位置歇著,觀看王公重臣犁地。
鄭希言作為朝中第一權臣當仁不讓的居了首位,一左一右分別是難得肅穆的子書珏和衰老不少的賀元成。
裴宣站旁邊記錄,無聊的對比了一下,發現鄭希言不愧是窮苦人家出生,她的田犁的真是最好,一看就是把種田的好手啊。
鄭希言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朝她這裡微微揚起脖頸,手掌不再收力往前一推,犁更進去幾分,耕的更用力了。
裴宣:“......”傻花你在幹什麼?
子書珏本來收著手打算混過去了事,發覺身邊有人在真耕田,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甘示弱的同樣動用了內力。
只剩旁邊人到中年的文官賀元成黑著臉努力拍了兩掌,真犁不過去。
本來都是走個過場你好我好大家好,誰知道平南王發了哪門子癲真耕上了,一群人哪裡敢不滿,苦哈哈的也跟著真耕。
等弄完一個個跟蔫吧菜似的,裴宣看的直搖頭,果然是日子好了一個個都胖成什麼樣了,想當初寨子沒吃沒喝先帝都下地種過田了。
裴宣總算在枯燥無聊的典禮中找到了一絲樂子。
等表演結束皇帝和太後前往齋宮休息,耆老農人們登場,將被貴人們耕爛的地好好翻耕一回,裴靈祈再按官位寵愛給各級官員賞點東西慰問一下,這冗長的春耕禮總算過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