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
用這麼冰冷的聲音說出這種荒淫無道的話,裴宣有些想笑,緩緩湊近子書謹耳邊:“那在太後心裡什麼才是最重要的事呢?”
子書謹眉眼間浮現出一兩分不耐,興許是嫌棄她話多幹脆仰頭堵住了她的聲音。
雨下的愈發大了。
雨中陸陸續續有女官向紫宸殿聚集,俯身同廣百說話,廣百微微頷首聽著,偶爾吩咐一兩句。
她並不多言,只是望著連天的雨幕,似有憂慮。
“再多備些香薰香燭。”
雖落了一場急雨稍許緩解了暑氣,但天氣還是炎熱,這種熱氣已經浸透了地面,等雨一歇就會立刻從土地當中捲土重來。
今夜太後會去明覺寺為先帝祈福,這是從前每個月的慣例,太後有時也會在山上住些日子,清心禮佛。
自裴大人入宮後太後進山的時間明顯減少,今後或許會更少,廣百眉頭卻不見放鬆:“馬車轎夫可準備妥當?”
女官低聲應已準備停當,廣百似想到什麼,囑咐道:“離陛下遠些。”
她再對一遍流程,遙看向烏雲密佈的天幕,黑雲壓城。
夜色昏沉,雷雨過後更顯潮濕和悶熱,裴宣睜開眼時夜色已經濃黑,她貼在子書謹身邊,因為夏日炎熱,相貼的肌膚已經黏上一層薄薄的汗水,軟榻下方冰鑒已經融化開來。
她和子書謹在殿外的榴花樹下滾到殿中來,直接歇在了靠近窗邊的小榻上,一直到日頭西沉才相擁而眠。
她將一隻手臂橫放在眼上,緩解了一下剛剛清醒的眩暈。
“太後?”
殿中空曠的不可思議,也是,事關先帝之死和太後寵幸面首,整個殿中宮人早已驅的差不多。
其實貴人寵幸一兩個女子要宮人服侍是正常的,好在先帝和現在的裴宣都是臉皮單薄好面子的人,向來不許人跟的太緊。
她聲音不大,飄蕩在漆黑一片的殿內,沒理所當然的沒聽見回答,只有不遠處的紗窗下似乎遠遠傳來幾聲蟲鳴。
夜色已經很深了。
她摸索著起身,藉著幽暗的微光站了起來,走了幾步又回過身來,給身後仍在沉睡的人無聲拉了一下被子。
裴宣怕熱貪涼,今年真正的暑熱還沒起來,冰鑒已經早早用上。
在這個動作裡她始終看著面前的人,沒有任何醒來的跡象。
她終於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