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是當年太祖皇後親手所植,選的是出白玉蘭,希望大理寺卿品性高潔,而無冤假錯案。”子書珏長嘆一聲,“誰曾想一顆白玉蘭開出了一樹紅花,而且一年比一年鮮豔熱烈,都說這樹吸了大理寺下的冤魂人血,所以開的越發灼烈。”
她眼眸深邃語氣幽深,不過面恰好來了,子書珏吸了口面條,語氣幽幽,像是在感慨又像是在嚇人:“你說這是不是就是天譴?”
裴宣沉默了一下:“有沒有一種可能,單純就是當初移錯了?”
這種具有重大意義的玩意兒都是培育好了再移栽到宮外,但那一年年景不好還是怎麼的,她娘挑的那棵爛根了。
她大半夜的聽見禦花園裡有個小姑娘一直嗚嗚咽咽的哭,吵得人睡不著覺,於是掀開被子拖著鄭牡丹去問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別問皇太女殿下為什麼不敢一個人去,問就是她要拉個墊背的。
小宮女哭哭啼啼的告罪,說自己把玉蘭澆死了,太監總管明天肯定要剝了她的皮,她和鄭牡丹心軟,就半夜扛了鋤頭挖了一顆新的來種下了。
可能是大半夜沒看清楚挖錯了,挖了株紅的來,白的紅的不開花又看不出來,就這麼稀裡糊塗的開了十來年。
“開什麼不是開呢?心裡有鬼的人看著才會心虛。”裴宣吃完最後一筷子面條,開始喝湯。
“也是,”子書珏頗為贊同的點點頭,又忽的低下頭來看向裴宣,“那裴大人心裡有沒有鬼呢?”
別替你姐瞎打聽了,裴宣嘆了口氣:“我心昭昭可鑒日月。”
昭帝也是昭,誰能有我清白啊?
“是嗎?”子書珏順勢轉了話題,眉眼一彎,像只狐貍:“裴大人也算無家可歸了吧?接下來準備去哪兒?要不實在沒地方去,不妨到侯府小住一段時日?”
“寧侯抄家沒把我的院子拆了吧?”裴宣把碗放在臺階上,等會兒自會有人來取。
“裴大人這話說的,你我這樣親近的關系,本侯如何會動你的東西?都好好的放著呢,絕對沒有動過一厘。”
搶搶別人也就得了,搶這位還是算了吧,子書珏能混這麼多年靠的就是有覺悟。
什麼親近的關系?我是你嫂子?
子書珏吃麵還挺快,兩口就把一碗麵解決了,和風細雨般的拍了拍裴宣的肩膀:“裴大人,別怪我沒提醒你,刺殺案可跟你逃不了幹系,你可得提前準備好呀。”
“哦?什麼關系?”裴宣似笑非笑。
“趙魚已經招認她當初刺殺是為了滅你的口,所以除夕刺殺陛下和太後可是因為裴大人你才天降橫禍的,太後若是動怒,裴大人不得早做準備哄一鬨?”
她朝裴宣看去,一雙桃花眼瀲灩生輝。
裴宣:“?”
你又想出什麼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