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書謹一時失去言語,只呼吸略快了幾分。
有些纏人。
但並不惹人厭煩,像是在夢中,只有在夢裡冰冷威儀的先帝才會有如此溫軟小性,子書謹閉了閉眼,這樣冷靜的人也幾乎有那麼一瞬間心潮起伏,難以自己。
片刻後太後回過身去抓著腰上的手,跟人再次滾作一團。
本來只是想賣個乖的裴宣:“......”
殿外,裴遠珍等的心焦如烤,大冷的天,他一直拿帕子擦臉,連鼻尖也覆蓋著一層汗水。
“太後還未召見麼?勞煩廣百大人再去通報一聲。”裴遠珍略帶懇切的望向廣百。
這個情緒收斂得當的女官卻不由得深深看了一眼裴遠珍,那一眼複雜至極。
太後之所以至今未曾召見,是因為殿中此刻有人侍奉床榻,而侍奉的人正是你的親女,你如今要去打攪太後和你女兒的好事。
原本一人得道合該雞犬昇天,小裴大人得了太後恩寵,對這個情人的父親也不免要給幾分薄面,只是如今看來太後對裴大人卻幾乎不假辭色。
約莫是因為裴大人苛待小裴大人,想到這裡廣百也不由得垂下眼,眸色淡淡的:“大人再等等,太後有閑暇時自然會召見。”
裴遠珍在殿外心急如焚的等了一個時辰後終於被允許入殿,他快步走近,俯身跪拜,本來依照他的位置已不用再平日行如此大禮,但今日不同。
子書謹剛剛洗漱,頭發還略有些濕潤,氣色上佳,本來心情不錯,此刻看見裴遠珍又淡了下來。
“何事?”她淡聲問道。
這是不太高興的語氣,裴遠珍當了太後爪牙多時,能爬上位就是靠的會揣摩太後心思,然而即便此刻太後心情不佳他也無法再等了。
“微臣是來請罪的,微臣管教無方讓幼女行事無忌,在日前被長寧侯下獄,特來向太後請罪,還望太後寬宥。”
裴遠嫣被押下天牢後立刻就在京中傳開,趙姨娘險些暈死過去,反應過來後便立刻私下給長寧侯送禮。
哪怕是如今家中艱難也絲毫未曾吝嗇,只是長寧侯那裡卻如一個無底洞一般,扔進去的再多也聽不見個響,一直到今日莫說是讓裴遠嫣歸家就是連面也沒見上。
唯一的女兒先是被要求改換姓名,而後又莫名被押入大獄,趙姨娘哪裡還能忍耐得了?
在家中跟裴遠珍險些打起來,裴遠珍家三代單傳,如今正要把裴遠嫣改回原籍,這是他親生的女兒他如何能不著急?
在私下活動無果後終於還是找上了太後。
他畢竟是太後心腹重臣,長寧侯是太後胞妹,做事總要聽從太後吩咐。
子書謹翻開摺子聽著裴遠珍請罪的話也並無什麼表情:“管教無方?”
她低聲重複了一遍:“裴大人可知你的女兒犯的是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