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和陛下走了,現場也就沒什麼好待的了,子書珏一改前面精明強幹的模樣,回頭轉身上了她的花船。
雖然明知她是上去查花船舞女的線索的,但她那副紈絝風流的樣兒,很容易讓人覺得她是要去尋歡作樂。
裴宣俯身做了個恭送的禮數,子書珏路過她的時候突然慢悠悠來了句:“哎,小侯收回對裴大人的那句評價。”
“下官愚鈍,是哪一句啊?”裴宣抬起頭,給了她一個懵懂無知的眼神。
子書珏:“......”
跟個傻子有什麼好說的?
子書珏收回表情,轉身就走。
呵呵,誇我聰明那句是吧?誰不記得啊。
“小姐,你沒事兒吧?”靈書終於在太後走後突破重重阻攔鑽了進來。
“沒事兒,就是衣裳濕了。”裴宣隨口答了一句,舉目四望,鄭希言已經不見蹤跡。
她想了想,突然轉過身鑽進人群。
一條幽靜的巷子裡鄭希言正獨自往前走,這條巷子不長卻是一條捷徑,從這裡穿過去不多時就能看見她的王府,再往前走一段就是巍峨的宮牆。
據說這條小巷是前朝太監當政時特意修的,方便太監宮女出宮辦些私事,因為見不得光又叫暗巷。
巷子很窄,不過兩人寬走的急了拐角撞上人都要慢慢側著身子挪開。
這是裴宣先發現的,她閑不住,再高的宮牆也擋不住她,不過半個月她就摸清了這裡所有路線,開始帶著她一路探險。
有一次在小道裡撞見兩個宮女抱在一處,避又避不開,宮女認出她來嚇的直喊:“皇太女殿下饒命!”
她們倆更害怕嚇的要跑路結果巷子轉不開身,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由此約定今後出去必須矇住臉。
元節的熱鬧就在不遠處只隔著一排房屋,她卻想那麼神通廣大的一個人如今也被高大的陵墓困住,再也出不來了。
她有點想轉身去郊外看看那個人的陵墓,但失血的眩暈讓她知道必須要回府。
她一路走身後的石板上便滴下一路血跡,在幽清的月色與雪色之間是一種血腥的豔色。
直到她發覺前面站了一個人。
她像是跑累了,雙手撐著膝蓋彎著腰喘不過氣來,背後的骨頭抖的很厲害,看見她眉頭一豎,好像下一刻就會怒道:“鄭牡丹你跑這麼快幹嘛?”
自己則會氣急敗壞的上去捂住她的嘴:“不許喊這個名字!”
這張臉這個神態,甚至連月色與記憶裡的人幾乎一般無二。
但裴宣武功天賦極好,絕不會只有這麼幾步路就喘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