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天黑的早,不到酉時就已暗了下來。
“陛下——”她剛要參拜忽地看見陛下身後閃出來一個捧著透明琉璃魚缸的宮人,沖她比出噤聲的手勢。
她有些納罕,低頭看見半張臉攏在黑暗中的小陛下沖她點了點頭。
她是不懷疑陛下的身份的,哪怕沒有看見完整的臉,光是這個身高便不可能出錯,倒是那個小宮女有幾分異樣......
臉熟又臉生的,說不大好。
小宮女無可奈何的舉起手裡透明的琉璃瓶,裡面一尾金色的魚苗正遊開一抹漂亮的漣漪。
小宮女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小陛下用威嚴的目光瞪了一眼年輕的侍衛:“不可外傳。”
聲音稚氣但那股子板正威嚴的模樣倒真跟太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一樣。
說罷帶著貼身的宮女沿著牆根向裡走去,姜筠一時啞然,她有心上報一下,但看見小陛下威嚴的背影時又有些猶豫。
小陛下大概又頑皮了,只是此事需要大做文章的報上去嗎,習武多年的姜筠陷入沉思。
不一會兒小陛下和那個宮女一如泥鰍一般溜進黑夜裡不見了。
憑藉著裴靈祈這塊活字招牌裴宣很幸運的溜了進去,進出只需注意一件事,那就是千萬別碰上子書謹的心腹。
又正值換值,大多數人壓根沒空注意她們倆,子書謹今夜還有政事要處置。
外頭不知來了什麼朝臣,大晚上的還在孜孜不倦的吵架,有太後和重臣,換班頭一茬也是先緊著前殿後面反而寬松。
當然,也根本沒人想到竟有皇帝潛入紫宸殿行竊的事情發生。
真要算起來還是兩個皇帝。
紫宸殿偏殿常年燒著碳火,未免殿中沉悶積了煙塵窗戶是一直開著的,換班的空隙裡無人發覺窗邊多了兩串腳印。
裴宣和裴靈祈屏息縮在窗臺下,等最後一批宮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才迫不及待的鑽了出來,閃身進入最裡間的小書房。
“哇,你怎麼知道這個小書房的!”裴靈祈興奮不已,環顧四周,“母後都沒讓我來過!”
這個小書房還在母後處理政事的書房後面,她再小一點的時候母後時常將她抱在膝上處理政務,她每次往這個方向來母後都會喚人將她抱走。
“笨吶,從外面一看不就知道了嗎?”裴宣隨口敷衍了一下,目光來回巡視。
這裡曾是她的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