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書謹溫潤如玉的皮囊下藏著一顆比任何人都狠絕的心,至少,比裴宣要狠。
可哪怕時隔再久再看到這雙眼睛,她還是會忍不住想起這句話。
直到子書謹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回憶:“你怕哀家?”
廢話,誰能不怕你這個活閻王啊。
但實話肯定不能說出口,子書謹聲音有點低沉,看起來餘怒未消說不定什麼時候就一怒之下給她脖子上來一刀。
裴宣拿出了十二分的勇氣抬頭直視子書謹的眼睛,說出了這輩子最違心的話:“太後天姿國色仙姿佚貌,微臣不敢看。”
誇的有些浮誇,太後一向不喜油嘴滑舌之輩,裴大人恐遭太後厭棄。
廣百心中思量,小心去看太後,卻發現太後嘴角彎了一下,輕輕哂笑,不知為什麼這明明是一個有點嘲諷的笑容,廣百竟覺得太後心情意料之外的貌似還不錯。
錯覺吧?必然是錯覺吧。
“哦?既然不怕何以要躲?”子書謹輕呵了一聲,方才的雷霆之怒已不見分毫,但保不準什麼時候就舊事重提了。
這才是真的伴君如伴虎啊,裴宣絞盡腦汁的找理由:“這……因為……微臣認錯了人。”
“哦?認成了誰?”子書謹語氣依然平和,但捏在她下頜的手力道卻不由得加重了兩分。
該嫁禍給誰呢?這真的是一個完全不需要思考的問題啊:“家父嚴厲,下官愚笨,是以父親常常訓誡微臣,所以……”
所以被打怕了,見人伸手就想躲啊,子書謹你要為此負全責你知道嗎?
子書謹沉默了一瞬,修剪得當的手指輕緩的滑過裴宣臉上紅腫的指印,語氣莫測:“裴禦史經常打你?”
是啊是啊,還不給吃不給喝大冬天的讓我住破屋啊,太後這種寵妾滅妻虐待家小的老東西如何能當得起國之棟梁?
心裡這麼想話卻不能這麼說:“家父只是愛女心切脾氣急躁所以才酒後易怒,微臣不敢記父過。”
他不僅打人他還酗酒。
這點小聰明……
廣百太熟悉太後了,她總覺得在剛剛那一瞬太後牽起嘴角笑了一下,但當她定睛看去又發覺其實並沒有。
“怎麼?難道哀家像裴禦史?”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