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想摸一下臉又忍住了,只是從袖子裡掏出十個銅板,說出了重生一年以來最大方的一句話:“買了。”
裴遠珍那個老東西肯定沒少貪,大不了花完了回去拿,就當劫富濟貧了。
再說,哪兒有去祭奠死人還是借的,還要要拿回來,那也太晦氣了。
她的陵當然是重兵把守的,但因離城門太近守陵人也只在周圍一圈。
感謝她娘小時候把她當狗滿山攆,她方向感還不錯,成功找到了一個山包,居高臨下能把整個陵收入眼中。
修的挺好的,神道旁邊還種了一排樹,石像生遠看好像是兩只麒麟,夜裡一盞又一盞的長明燈將整個陵墓映照的如同白晝。
——好費油啊。
天生窮酸樣的裴宣唾棄了一把子書謹發達以後的驕奢淫逸,旁邊忽的傳來一陣細碎的馬蹄聲。
不是吧?這麼偏僻的地方也有人來?
裴宣轉過頭,身後騎馬的人已經在遠處輕巧的躍下馬來,拂開橫斜的樹枝伸出一雙帶著刀傷的手來,眼裡先是閃過轉瞬即逝的鋒芒,目光瞥到一旁的餛飩上又平靜下來,自然而然的端起了旁邊那一碗溫熱的肉餛飩。
那雙手修長有力,有別於子書謹的毫無瑕疵宛如天成,多了數道橫亙的刀傷,顯得有些猙獰但極有威懾性。
……
裴宣知道是誰了,也知道為什麼這麼偏僻的地方也有人找來了,一個師傅教出來的,可不能找著嗎?
“當今天下,還有人記得先帝愛吃這一口也是有心了。”
呵呵,知道是給先帝的你還吃。
裴宣委婉了一下:“這是祭品。”
我買兩碗準備當夜宵加餐,你一個平南王缺這點吃的嗎?
“以我和先帝的交情,先帝不會怪罪。”那人舀了一個餛飩,聲音平穩深沉。
不,我會怪罪。
但現在不能說。
裴宣看著莫名其妙就少了一半的餛飩,決定要是明天靈書問起來就說自己半路被平南王搶劫了。
搶了一碗餛飩也是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