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泉郡已經快進入全民生産的熱潮了,貨物早就供大於求,就算是到擴充套件到整個蒼州,也還是不行。蒼州人消費力太低,往往只一家人種一塊田,能管自己溫飽就不錯,哪裡來的閑錢消費。換到徽州就不同了,這裡人均可支配收入倍高於蒼州,是零售業發展的優質土壤啊!
況且展銷會的最終目標也不是這些散客,他們人手畢竟有限,強龍還難壓地頭蛇呢,外來品牌侵入本土市場哪有這麼簡單。要尋找的是能長久合作的經銷商,再在未來發展成加盟商,這才能將品牌知名度徹底覆蓋整個大雍,真正做到‘清北出品,必屬精品’。
這樣發展,丘泉就能改叫大雍丘泉,成為下一個納稅大郡了。系統還在每天逼單等他掙積分呢,作為郡守,在職期間成績這麼漂亮,上司該考慮升職加薪了吧?
……
徽州薛府,假山流水,高樹鳴蟬。
主屋內,流水的小廝侍婢將菜餚佳釀端上桌,穿著鮮亮綢緞的夫人親手為歸家的兒子添了菜。
薛不凡訥訥說:“不用的母親,我自己來吧。”
“這麼久沒回家,吃頓飯而已,難道和我生疏了?”
“沒有的。”薛不凡只能放下手,看著母親將一道炙菜夾進了他碗裡。
“你這麼多年沒回來,還以為你把爹孃都忘了幹淨,世上哪有你這樣狠心的孩兒,我看你不是來報恩,分明是來報仇的!”
薛夫人將銀筷放下,薛小四郎見母親摔了筷子,慌忙小跑過來,扶住薛夫人手臂,連聲喚道:“母親怎麼了,母親不要生氣。”
“瞧瞧,你五歲的弟弟都比你懂事!”薛父大步流星進來,看到這個不成器的兒子,火氣頓時上湧,“你還知道回來,怕是連家門都要找不著了吧!”
薛不凡起身,深深一拜,“不凡愧對父親母親。”
“我當初給你起這名字,是要你光耀我薛家門楣的,現在倒好,你最沒出息!”薛父提到這個就氣不打一處來!一舉中試,徽州的青年才俊中薛不凡可是獨一份,他光流水宴就擺了三天,“耳提面命你幾次,現在多事之秋,我們薛家不比從前,除非那幾戶,要麼是光了腳的,不然誰傻傻去神仙打架,偏要去前沿,要去禦前辦事!現在倒好,在那鳥不拉屎的蒼州白白蹉跎!”
薛不凡將薛乘的責罵一一收進耳裡,什麼也沒反駁,全是左耳進右耳出了。
薛乘哪裡看不出這小子的反骨,嗤道:“你回去就立即遞辭呈,回徽州來,我給你另謀差事!”
薛不凡一改沉默,一口回絕了:“我在丘泉待得很好,不回來。”
“混賬東西!”薛乘一巴掌拍在桌上,“我看真是吃的穿的沒短過你,才養出你這只小白眼狼!”
聽到父親怒吼,薛四郎立即嘴一撇,哇哇大哭起來,薛夫人看了他們父子倆一眼,無奈抱起小兒子下去。
屋中僕役紛紛撤下,將門也合上。
薛不凡:“父親說我是白眼狼,那為什麼還要管我死活。”
從他第一次違抗父親的安排開始,父子間好似就開始有了深深的隔閡。
“我稀得管你!”薛乘甩袖,來回踱步,喘勻口氣,最終指著薛不凡的鼻子,口沫橫飛說:“你以為現在的薛家還是從前的薛家?你年幼時讀的是最好的書院,用的是最好的食物,穿的是最好的衣服,難道這些是天上憑空掉下的?還不是你曾祖父,你祖父,一代一代積累下的,現在輪到你了,反倒撂挑子不幹,你要當這個罔顧祖宗的不肖子孫嗎!”
“不是還有大哥哥和三弟嗎。”
“你三弟,那個酒囊飯袋,不提也罷!你大哥他資質平平,性子怯懦,指望他去爭,且等下輩子!現在有眼色的人誰看不出我們薛家門庭凋零,青黃不接……”薛乘沉沉嘆了口氣,露出真正的疲態,“不凡,我們薛家只能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