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萍也挺意外,原先他對這位郡守還心有成見,這下也有點佩服。不怪這裡的人將他誇到天上去,還是有些真本事的。
剛從牛車下腳,譚萍便被門頭高掛的牌匾吸引注意。
“字倒是不錯。”他站在原地看了許久,生生從裡頭看出些眼熟來。心下思忖,難道是哪位名家墨寶?
兩個護衛站在門口,見幾人就要往裡闖,立即伸手攔截。
“先生早就說過了,不穿校服不準進。”
幾人細皮嫩肉的,氣質也不似一般農人工匠,要見過肯定有印象。
護衛細細瞧了眼,認定不是書院學生,立馬不客氣道:“去去去,走遠些,外人不能進,也不要在邊上逗留,別擾了學生學習!”
五縣聯考迫在眉睫,大家壓力都大得很,誰家沒幾個娃在書院上學的,護衛自然沒什麼好語氣。
學生被推搡心中氣惱,譚萍攔下他,“我們從百丈書院來,聽說丘泉也有書院,特來討教。”
百丈書院是大雍有名的四書院之一,凡讀書學子無人不識。
幾人聽到老師搬出書院名號,紛紛胸有成竹,等著這不知禮數的護衛乖乖賠禮道歉。
“百丈?”護衛愣了一下,問身邊同伴,“百丈書院是哪裡的?”
“我也不知道,比得上咱們清北嗎?”
“那指定比不上啊!”
於是兩人一齊轉過臉,“閑雜人等不能進,再不走別怪我們不客氣!”
好好好,真是好,他們屈高就下來瞧瞧這勞什子清北書院,進不了門不說,還被兩個護衛驅趕,簡直是奇恥大辱!
“你們這清北書院好大的口氣,你不過一個看門的,竟對我們口出狂言,叫能管事的出來說話!”
護衛也沒見過這樣的人,但他們的職責是把守好門口,不隨便放人進去,兩邊一時相爭不下。
他們雖然都佩刀,但上頭規定不能隨意傷害手無寸鐵之人,正巧看到有老師出來,他們似找到救星,立時將人叫住。
“就是他們,說是什麼百丈書院的。”護衛撓頭。
被叫住的正是高容,近日借趙金山打通了條商線,胥樂生和朗新月都跟著去了膠州,平攤下他在書院要做的事務就更多,和剩下幾位師兄弟每日有大半時間要留在書院。
他打量幾人一眼,身上有股熟悉的矜傲氣息。
他眼眸一轉。
還真不是騙子。
“幾位有何貴幹。”高容還算禮貌。
總算來了識貨的,學生們挑釁地沖護衛笑。
譚萍出面,將來意又說一遍,高容神情凝滯片刻。
“不歡迎嗎?”
高容笑了,一雙薄唇掀出些涼意。
“我們書院還沒來過這樣的客人。”他轉頭對護衛低聲道:“按照訪客登記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