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楚容的手法甚至比一些自詡名醫的人還要好,本來明姬頭痛欲裂,可是楚容只輕輕按揉,疼痛便神奇地減輕了許多。
明姬本來疼得心煩意亂,如今緩解反而掙紮起來。
“朕再說一遍,滾出去!”明姬使勁掙開楚容的手,自己頭一偏,反而更讓腦袋眩暈起來。
可是她不管不顧,彷彿楚容是洪水猛獸一般,恨不得離他十丈遠。
楚容看她痛苦,終究不忍心,也覺得心寒。
他起身,動作優雅地整理微亂的衣袍,後退了幾步,跪下道:“陛下情緒切勿再激動,我那裡有特製的薄荷油,待會兒讓梨兒拿來,讓晴纓暮雪抹一些在指上給您按按,更有效果。”
他沒有說自己親自給她按摩,因為她知道,她不會再允許了。
“陛下,楚容告退。”見明姬只微微喘氣,楚容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面上笑容如常,行了一禮道。
說罷,他依照禮數緩緩後退,退出了這個空蕩蕩的華貴的大殿。
明姬沒有再說過一句話,只是略略抬眼看他的背影,眸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抱歉和痛苦。
她知道楚容沒有錯,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她著想,可是,她卻那麼無情。
楚容是什麼心思,她早就洞悉了。只是她為了自己的目的,硬是沒有拒絕他,還和他那麼親密。
如今不行了。必須打消他的心思,那就不能留情。盡管方才,那一聲聲冰冷透骨的“滾”,也可恥地摻雜了她的一些真實情緒。
她沒有想到自己會突然頭疼得那麼厲害。頭疼她以前當然是有過的,可是沒有那麼強烈,持續的時間不長,她便沒有放在心上。
如今倒像是隱疾全面爆發了一樣。
可是楚容心裡知道得清清楚楚。為了令秦川的事情,為了司秋珺的事情,為了令氏的事情,她多少天沒有好好睡過覺了。
而他每天都能見到她,那眼底的青黑被脂粉掩蓋住,可瞞不過他的眼睛。他心疼,可是他不能提醒。
明姬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情,就絕對不能挑明。所以,他心疼地看著她因為長期得不到良好的休息,臉色一天天蒼白,臉上的脂粉越來越厚。
最後引發了頭疾。
他以為自己是可以照顧她的。可是,終究不能,天知道他多自責,多心疼。如果可以,他寧願他是令秦川,哪怕是當成令秦川的替身。
可是,顯然不可能。
“我到底算個什麼東西……”楚容腳下的步伐不變,口中卻喃喃道出。語氣中的嘲諷讓人聞之心有慼慼焉。
“公子,你說什麼?”梨兒落後他半步,他的聲音又是低低的,所以梨兒一時沒有聽清楚。
楚容一抹臉,一縷若有若無的溫和笑意便出現在優美的唇角。
他聲線亦柔和,帶一絲性感的磁性:“沒什麼,陛下頭疼病犯了,待會兒你去寢殿的花梨木儲物櫃裡拉開上右的格子,裡面有一瓶薄荷油,送去永渝殿吧。”
梨兒看著他俊美而溫柔的面龐,不知為何覺得異常遙遠。